她叫徐药儿,今年二十九岁。
十八岁那年,她怀孕了,她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车库监视器几天前全部调换,还没有来得及投诸试用,无人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她只知道她绝望痛哭的时候狠狠咬伤了他的肩膀,因为太过仇恨,血腥味入喉,却更加激起了对方的占有欲。
那一夜,父母寻来,看到她蜷缩在角落里,看着她浑身都是青紫伤痕,母亲痛苦的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药儿,妈妈来了,妈妈来了……辶”
父亲浑身都在颤抖,连着骂了好几声畜生,那夜父亲要去报警,母亲拉着父亲的手,哭喊道:“别去,求你别去……一旦报警,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情,她才只有十八岁,她前途大好,不要毁了我们女儿。”
母亲最后跌坐在地上,痛哭道:“这血,这泪,这屈辱,我们咽了……”
父亲狠狠一拳打在门柱上,拳头鲜血淋淋,他像个野兽一样痛苦压抑的“啊——”的一声宣泄而出澌。
那天夜里,徐药儿穿着干净的睡衣坐在床上,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那泪好像流不完一样,她听着父亲压抑愤恨的哭声,听着母亲尖锐的哭泣声,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告诉自己那是梦。
那不是梦,她休学了,她的精神状态很差,每天晚上都噩梦连连,母亲晚上陪着她睡,有时候是父亲,父亲握着她的手,在她从睡梦中哭着醒过来的时候,父亲眼神湿润,将她搂在怀里,对她说:“丫头,别怕!爸爸在这里,有爸爸在,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
然后父亲开始流泪,他哭的时候没有声音,但是泪水却一滴滴的砸落在她的额头上,父亲说:“都是我的错,你是我女儿,我却没有保护好你,爸爸对不起你。”
她偎在父亲怀里,抬手轻飘飘的拍了拍父亲的背,除了最初醒来的时候有泪之外,她再也没有眼泪。
父母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她大部分的时候都会很平静,只是偶尔会在半夜哭泣着醒来,她像一个委屈的孩子绝望的嚎啕大哭。
每每这时,父母就痛苦的看着她,一室死寂,那种静,仿佛能够带走他们所有的喜怒哀乐……
徐药儿并不坚强,事实上,她很脆弱,她准备服食安眠片自杀,被母亲事先察觉,抢走安眠片,焦急的问她有没有吃?
她摇头垂眸。
母亲哪里肯相信,那天父母把她送到医院检查,只有她们三人,徐药儿肠胃里没有安眠片的踪迹,但却被检查出怀孕了……
父亲说:“这个孩子不能留。”
孩子还是留了下来,因为徐药儿身体状况很虚弱,每天靠营养液维生,如果再打掉孩子的话,她的身体将会出现一系列后遗症,身体上的病痛将跟随她一辈子。
那天父亲和母亲谈了很久,隔天,母亲把医院交给副院长代为管理,有什么重大事故可以找父亲商量。
母亲对医院宣称她怀孕了,那年母亲四十岁。
母亲带着徐药儿一起去了温哥华待产,和舅舅住在一起。舅舅三十六岁,享受单身生活,一直没有结婚。
徐药儿面对渐渐隆起的肚子,常常会觉得不寒而栗,她恐惧不安,她的状况很糟糕,当她再一次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时候,舅舅严肃的对母亲说:“她必须去看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