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虚宫里,杜无量和卜西洲两两相望,时不时的就要看一眼静心打坐的江上酉和司命神君,以及睡到现在还没醒的岁无涯。
他们杯子里的茶色都清淡如水,茶叶都泡的又大又薄,躺在杯底病恹恹的,没有一个能打起精神。
“天都黑了一个时辰了,他怎么还没醒?”轻扣桌面,吸引了卜西洲的注意力,杜无量低声问道。
一听这话卜西洲没忍住咳了一声,半握着拳头挡在嘴边,缓笑着方说:“岁无涯前辈昨夜就睡着了……”
回应他的是杜无量的满面惊悚。
要知道岁无涯是坐在他拐杖上睡着的,保持这个姿势睡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他这一身骨头了。
“别在心里嘀咕我,我这一身骨头好得很呢。”岁无涯突然开口,真真切切的把正在思忖的杜无量吓了一大跳。
闻言江上酉哈哈大笑:“你还舍得醒来?”
“……方才在梦里预知到了一个老东西,不醒不行啊。”嘟哝着,岁无涯伸了一个懒腰,拍了拍拐杖头,幻化出一条云雾道:
“这是我拜托天女织成的,放进下次的试炼当中吧。”
“试炼?”司命神君疑惑,转而将视线移到江上酉身上,见他笑呵呵的捋着胡子,化出一盅茶握在手中,这才又问:“是天司局组织的试炼么?”
岁无涯挠挠下巴,很快又摆弄起后背,张牙舞爪的晃了好半天,楞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脸上同样挂着半张茫然:“啊,对。”
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余下几人互看几眼,最后才由江上酉开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那徒儿确实有些古怪,想要探清虚实,还是得从试炼上下手。这条实际上是由暮云织成的天纱,名为薄云翘。具体怎么用,你们将它放在试炼场地一试便知。”
岁无涯说道,话间面色仓然,好像有什么急事在等着他去做。
见状江上酉眉头微微一皱,转向司命神君,看了一瞬之后便道:“你有事就去做罢,弥姑娘的事情我们会拿定主意的。”
一闻此言岁无涯毫不犹豫,随口应了一声就散形消失,临走前脸上也没出现一丝高兴。
余下几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老家伙又在梦里预知了什么东西?怎么脸色差成这个样子了?”司命神君一头雾水,说完也不等剩下人作出回应,起身又道:“我也要回去处理些事情,你们自己裁夺吧。”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么?”杜无量干瞪着两只眼睛,手搭在青玉案上问。
卜西洲被他这副模样逗笑:“哪里的话?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怎么有兴趣来跟我们一起碰面了?以往可是请都请不动的呢。”
“我这不是寻思着我徒弟把他徒弟给招惹到了吗?总不能因为两个猴崽子之间的恩怨情仇影响咱们的和气对不对?谁知道那家伙一觉醒来直接拍拍屁股走了……”
尴尬和委屈以及无语现在全部凝结在杜无量脸上,反差萌看的江上酉都没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