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侯爷!”众人一齐低头抱拳,脸上神情凝重。萧酒意淡笑:“都是自家弟兄无需多礼。”言毕,他拍了拍第一排正中间那人的肩头又道:“子高率队奔波辛苦了,此行成果我已知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别这么死气沉沉的。”
闻言子高又是皱眉又是缓笑,表面颜色看起来难堪的很,半晌他才又说:“子高……子高自知有负侯爷所托,幸而侯爷宽宏仁厚,一时之间……我竟不知如何言谢了。”
听着子高吞吐不决的话语,萧酒意放在他肩上的手又捏了捏紧:“等开了春再出发后多给我找些宝贝便好,即便找不到,多找些外头的见识给我听也是好的,即便没有生意做,偌大个安清侯府还能养不起你们不成?”
萧弦也乐呵呵接过话茬道:“就是!不是我夸嘴胡说,咱们安清侯府别的没有,最不缺的就是钱!又有个这么会经营的主子,这些钱就是到了侯爷曾孙辈都花不完呢!”
本还严肃的众人一闻此言纷纷被逗笑,萧酒意瞥了眼萧弦也陪着淡笑:“子高,还和往年一样,你挑些好的皮毛料子,让人融了做成被芯回头给老太太送去,她不爱华服妆扮,素日来也不喜奢靡,别说漏嘴惹她生气。”
“知道了。听说新试炼即将开始,您要不要从其中招些新的帮手进来?如今我们的队伍虽是壮大,可其中难免有些能力跟不上的,再者路上险象环生,总有人不幸殒命,我队伍里的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子高拱手说,话间有些哽咽。
出发前整整一百人,回来的只剩十八个。
卯时厅里的氛围一瞬低凝,这会子静的只听得见炭火笼子里滋啦滋啦的燃烧声。
“是该招些有本事的了。”萧酒意轻声道。
“四房院子里原先伺候二嫂子的芷婵怎么还不见过来?”弥幺幺抿了一口热茶,送到喉间只觉清香中夹着些甜,挪开盖子垂眼看去,杯子里是一片茶叶都没有的,茶水呈淡青色,借着打过来的烛光晃一晃,竟像是春水乍波,待它静止下来,又成一副青湖映日图。
李嬷嬷闻言放下手里的汤匙,腰背挺直跪坐端正方说:“芷婵那丫头原是从小就伺候七小姐的,二奶奶的陪嫁丫鬟不多久后误食了毒果子死了,这才拨了芷婵去她身边伺候的。六小姐您是想让芷婵过来伺候您吗?”
弥幺幺点头:“我瞧那丫头口齿清楚,交代起事来也不模糊,又见她对主子忠心,所以想叫她来。”
李嬷嬷沉了一下脸,继续拿起汤匙搅动锅里的茶,半晌才道:“弥家这几房里就没个善茬,三房的太太虽然从不生事刁难人,但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性子孤僻也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对于家中事务一概不管,也正因如此她们院里的几个姨娘才跋扈极了。”
听李嬷嬷说了一堆不相干的话,弥幺幺饮下半口茶抬眼笑问:“我不过是提了一嘴芷婵,妈妈怎么就牵扯出来这么多人?您担心芷婵与那些人一样我明白,可和三房太太有什么关系?您怎么突然提到她了?”
“因为大太太生前在府中与三太太最为要好……哎,芷婵的娘曾是伺候三太太的,性子不善手脚也不干净,还是个欺负主子的东西,后来被大太太当众处死了……您如今要讨芷婵过来,难免她想起陈年旧事,心生埋嫌隙也就罢了,只怕在背后给您放冷箭啊!”
“弥家上下都不提我娘,李妈妈怎的这会子敢与我说这些?”弥幺幺将重点放在突然被点名的褚清月身上,李嬷嬷一听顿时慌得直打嘴:“是老身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