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曦轻哼了一声,依然背对着离枢,她不介意被离枢看穿。就连雨露恐怕也是心知肚明的,却不敢撕破嘴脸与她对抗,毕竟没有十足的胜算前还是会有所顾忌的。
“可是,若是已经被兔子咬伤,是否就算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呢?”锦曦缓缓转身,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歪着脑袋无限天真的望着离枢。
离枢一双桃花眼泛着些许醉意,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揶揄的道:“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锦曦也会被伤到么?还真是稀奇。看来要多增加些侍卫才好,若是咱们的宫主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会伤心死的……”
伤心没有亲手弄死我么?锦曦在心里替他默默接道,嘴角却自然的上弯,笑着问:“祭祀特意追上我,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么?”
“当然不是,”离枢说着不露声色的上前一步,贴近锦曦,浓郁的麝香扑面而来,眼角冰蓝的泪痣闪着妖异的光泽,他微弯起殷红的薄唇,哑声道,“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向宫主大人禀报。”
锦曦禁不住双颊阵阵发烫,慌忙侧开两步,警惕的问:“什么事?”
此刻夜深人静,又远离寝宫,连半个保护自己的人都没有,锦曦不禁暗自懊恼太过粗心大意。离枢对她的敌意也不是一天两天,况且武功远远在她之上,若是趁这个时候想要弄死她简直易如反掌。
早知道就该让银字跟着自己,锦曦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锦袋,却被一只手掌轻易捉住,离枢似笑非笑的垂眸看着她,距离是如此之近,稀薄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宫主想做什么?”
“没,没什么。”锦曦缩回手,笑得一脸尴尬,心里却在流着冷汗,若是刚刚真的出了手,恐怕离枢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折断她的手腕,“方才祭祀大人想说什么事?“
离枢了然一笑,以骨扇敲打着掌心懒懒的道:“关于右护法的选举,已进行到最后一关,两位储备护法不分伯仲,都很优秀呢,就是不知道能留下来的人是谁,宫主也一定很好奇吧?”
锦曦这才记起上任右护法因为触犯宫规被处决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那时她娘亲还在,正是她亲自监斩,并且为了公平起见规定宫中弟子人人有权争夺右护法之位,只要忠心于镜水宫即可。
这样一来,报名不再少数,镜水宫又向来藏龙卧虎,几番比试下来已经过了整整三个春秋,而她的娘亲上一任老宫主还未等到最后的结果就已撒手人寰,驾鹤西归。右护法的职位也就空了三年之久,若不是离枢提起,锦曦几乎要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没想到比赛竟然还在继续。
虽然这右护法之位是由宫主最后定夺,然而整个竞选的过程却是由祭祀一手操办,锦曦用膝盖也想得出离枢一定会安排自己的人上位,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精心设计一枚棋子而已。
锦曦紧咬嘴唇,抬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只是很好奇祭祀会安排怎样一个人来坐这右护法之位。”
“呵呵,小锦曦还真是有趣,”离枢禁不住摇着扇子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轻描淡写的道,“我却知道左护法大人早已举荐一人,而这个人的确也不负所望,一路过关斩将,如今到达最后一关,与另一名候选护法一决高下。”
“左护法?”锦曦不禁一愣,步尘年岁已高,对名利早已淡泊,向来自扫门前雪只为求个安稳,也曾多次扬言要退居其位让贤他人,荐举候选人这种事确不附和他一贯的作风。难道所谓的让贤是假,把握权势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