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将功补过,县令大人战战兢兢的指挥着手下的衙役勘察地形,采取证物,以及将几名少女的尸身搬离了阴暗的密室,在经过仵作的细心查验后,送到了停尸房。
忙碌了一整天,叶月优回到了县令特意在后衙给她准备的厢房,随意的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密室的一幕,那几名少女凄惨无比的死状仍然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勉强闭上了眼,叶月优慢慢的理了理思绪,其中有几处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石桌上的残汤剩饭,木门上那明显被强硬破坏的痕迹,还有就是密室墙壁,她想不透,墙壁上除却点点血迹之外,竟然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是被人清理过吗?又是什么时候呢?根据推断,人体死亡九小时之后尸体会开始变得僵硬、僵直,至少四十个小时后才又会开始软化,自己曾经摸过其中一具尸身,那软绵绵的程度,甚至已经呈现略微腐烂的迹象,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两天之前,而其他两具女尸有部分已经开始腐烂,时间无法推断,而且根据之后仵作的验尸表明,那几句女尸在死亡之前都有过行房的痕迹,可是,除了她们的手指上有着细小的刮痕,其他地方却又检查不出曾经反抗过的痕迹……
叶月优蹙紧了眉头,现在的她仿佛陷入了一个被层层包围的纱网里,还有什么是她没有注意到,或是漏掉的……最让她不解的一点,同时也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就是那个人的神情,微微惊讶,刹那却又恢复平静。按照人之常情来想,不论是谁见到如此惨无人道的一幕,都不会这般镇定地,就连心如止水的自己,都不能够做到……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叶月优烦躁的挠了挠头,虽说其中仍有着诸多不解之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冒牌货十分可疑,可若说他是凶手的话,最后一名少女被害的时间按照死后僵硬推断是两天以前,也就是冒牌货在房内与燕儿小姐亲热之时……而他的不在场证人可不就是当时正在窥视地自己?
压抑不住心中那股欲知答案地冲动,叶月优翻身坐起,披上了外衣后,又再次来到了冒牌货居住的楼阁前。难得今日他并没有早睡,房内仍亮着火光,叶月优人似壁虎一般。将身子紧紧贴在了墙壁上,轻轻仰起头向内看去,静悄悄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盏油灯不停的摇晃着。清风拂过,仿如爱人的手轻轻抚摸。叶月优心中一惊——有人在她身后!
猛地回过头,叶月优静静注视着身后。四周一边寂静,除了那微微响动的风声之外。再无半个人影。
天空繁星点点,一轮弯月高高悬挂,明亮皎洁,伴随轻柔的风动,因为寒冷而干枯的小树萧条地摆动着枝干,在地上映出了晃动的倒影。
望着一片空旷的院子,叶月优心中惊疑:是自己多心了吗?还是说冒牌货已经有所察觉?
笠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叶月优便被一阵吵杂地声音叫了起来。洗漱过后,她便走出了屋子,身后经过大批的衙役,一个个面色紧张,手拿棍杖的朝大堂跑去,叶月优一愣,随手抓住一人,“出了什么事?”
那名衙役一看是叶大人身边的人,也顾不得在跑了,忙停下脚步,“是百姓,百姓来衙门闹了。”
“百姓?他们闹什么?你们又为何手拿棍棒?”
“这……”那名衙役满脸苦色。垂头丧气地开口道:“我们也不想啊。昨日县老爷要我们去通知那些家里丢了闺女地人家前来认人。只不过在见到那些女子地死状之后。她们地家人全都闹腾起来了。哭天抢地地要我家老爷为他们做主。揪出那个丧心病狂地凶手。这还不算。你看看。这才不过一个晚上而已。整个县城地百姓都来了。现在已经把衙门外挤地水泄不通。说是如果县老爷不给他们做主。就要动手拆了府衙。不能给他们做主地父母官不要也罢。唉。”
“也对。”叶月优放开了手。已经过去一夜了。这么大地事情不可能瞒得住所有人。他们会来衙门闹也无可厚非。毕竟不抓住凶手。那些女子死不瞑目。更何况其他人家有闺女地。岂不是要终日心惊胆战。活在惶恐不安里。
叶月优理了理衣袖。来到了衙门大堂。可是还未等她走进门。一股子七嘴八舌地吵杂之声便迎面扑来。
“快让我们进去。我们要见县老爷!”
“不要拦着我们。不为民伸冤地父母官。要他何用?”
“求大人为民妇做主,我的女儿她死的好惨呐……”
一时间,哭喊声,咒骂声,以及拳打脚踢的乒乒乓乓声将整个大堂淹没,叶月优走上前来,看着从大堂后掀开帘布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县令大人,不由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大人。”
“啊——”县令正在全神贯注的窃视着外面的状况,突闻一声大人差点没吓飞了他的魂,县令皱巴着小脸惊慌失色的转过头来,见是叶月优,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不要在别人背后鬼叫鬼叫,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厄……”望着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叶月优哭笑不得,这么胆小的人竟然也可以做了十余年的县令,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他遇事能避则避的原则。
“大人,这个时候,该升堂问案了,如果您再不出去,怕是头顶的乌纱难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