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青暗地里用手掐着算了算,这句话算起来,至少已经说了不下二十遍了,他还不是好好在这里,他家杜三爷,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当然只是一比喻,他们爷的心还没这么软,该狠该绝的时候,绝对不含糊。这也就是那些人,为什么对杜三又敬又是怕的重要原因。
“是,三爷,那我就先下去了。”和来的时候不同,寒青离开的步伐在魏然看来,简直和飞人有得一比,绝对远远超过了世界纪录。魏然不由得点头佩服,来如病猫,去如流星,真厉害。
杜三回过头来看着一脸呆滞的魏然,眼底却透着灼灿的神采,遂叫了一声:“雨弦?”
魏然三步并做两步跳到院子中央,眼睛光芒流转地盯着杜三,脸上盛满了希冀的表情:“杜大哥,可不可以教我练剑。”
刚才杜三的剑使得,那叫一个漂亮,魏然忍不住就在脑子里勾出了一幅漂亮的画面,击剑而舞、弹剑而歌,在一片青山绿水之间,和二、三江湖儿女对月酌酒,兴致浓的时候再当月舞剑,多美好的画面啊,那时候她也算是江湖中人了!
杜三看着魏然兴奋不已的样子,有些不理解:“雨弦,为什么想练剑?”
“将来和杜大哥一起仗剑江湖,行侠仗义啊!”魏然想也没想就说了这句话,半带着讨好,半带着恭维。
杜三想了想,墨海剑以柔而轻快著称,把手中的剑递给魏然,说了句:“这柄剑叫墨海,剑长三尺四寸三分,剑重约一斤四两。”
魏然接过剑,只觉得眼前闪过一片雪花般的光芒,清冷而幽亮:“杜大哥,虽然我不懂剑,但墨海肯定是剑中绝品。”
没镶金嵌玉,剑身上有凹槽和一些古怪的花纹,剑身柔软而坚韧,让人难以想象这么长的一把剑,却是这样的轻便。虽然轻便,却丝毫不掩剑本身的锋芒,剑一出鞘便是寒光阵阵,剑气逼人,就算魏然这样只在博物馆看过剑的人都感觉得出来,这一定是柄传世宝剑。
杜三暗自点头,在杜三印象里,第一次接触墨海的人,很容易就被平常的剑身给迷惑,没想到魏然竟然还能看出剑到好坏:“墨海是百年前青锋所制,与寒芒所制的墨痕一样,是流传已久的宝剑。”
杜三站到魏然身后,执起魏然的手,缓缓地教授魏然领会剑招,并告诉魏然使剑的要领。
魏然就乖乖听着,丝毫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动作是何其亲密,也许是现代常和外商打交道,见个面拥抱一下,再普通不过的礼仪,也就没放在心上,一心一意跟着杜三的剑招走。
当寒微和寒青带着绣言到后院时,看到杜三在教魏然用剑,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看错,魏然拿着墨海,而杜三站在魏然身后教她练剑。寒微看了眼早已经一脸麻木的寒青,继续看着院子正中间,白衣如雪的两个人,在晨光中仿如仙人一般执剑而立,倒真是很养眼。
“爷,吃早饭了。”寒青叫了一声,杜三眯着眼睛就盯了过来,让寒青感觉心头仿佛是一阵冷嗖嗖的风吹过。
“绣言见过小姐,姑爷!”绣言手上端着的是魏然的衣服,一抹雨过天青的纱,衬着深碧锦衣,不华丽却见精致高贵,不张扬却见清逸飘洒。
“绣言,你总算是来了。”魏然首先对这一头的长发就很恼火,再加上天气渐热,已经是一头的汗水了。
“小姐,先去沐浴,稍后再吃早饭吧。”依绣言对魏然的了解,魏然是个一刻也脏不得的人,必需时时刻刻都保持清爽,才会觉得舒坦。
魏然把手里的剑递给杜三,灿烂地一笑,说了句:“要等我吃早饭。”然后转身随着绣言去了浴室,回头才想起来,貌似这句话在古代是没啥道理可依的,她只是从前经常要人等她吃饭,习惯习惯了而已……
杜三却站在院子当间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觉间心里暖暖的,嘴角染上一丝浅浅的笑意,才轻轻地点头说了句:“好,等你一起吃。”
才说完杜三就缓过劲儿来了,摇摇头,他怎么就被魏然那灿烂的笑容给迷惑了?回头看到身后正在发愣的寒青和寒微,有些被抓个现形的感觉,不由得恼怒地瞪了两人一眼:“看什么,还不去准备。”
寒青和寒微只是笑得一脸了然,没接碴儿。没想到啊…跟在杜三身边儿,那么些年了,竟然如今才看到杜三情绪跌宕起伏如此之快的光景。他们家那位新夫人,果然是个值得去期待的女子,看来以后的日子会很有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