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事情?这么严重?”薛老板急切地问,“她人尼?”
此时,孙局已经给秦海洋打通了电话:“海洋,你过来一下,我在‘聚福阁’。”
秦海洋很快就到了。敲了一下包间门,不等里面回应,直接进来了。见刘经理在里面,脸上的喜悦之色立即消失殆尽。闭上门,站在门的另一边:“刘经理好!薛老板您好!哥,你好!”最后,望着孙夫人说:“你好!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孙夫人站起来,用怜悯而又喜悦的目光看着秦海洋:“我是你嫂子。”
秦海洋立即跨步过去,搀着孙夫人的胳膊:“快坐下,嫂子。”
孙夫人拍着身旁的一把椅子:“好妹子,你也坐。”
秦海洋不由自主看了刘经理一眼。昔日每天打交道的上下级,因为秦海洋的出局,短短几个小时不见,陌生人一般,双方都不自在。
刘经理面带愧色,做作微笑着对海洋点了点头:“你,快坐吧。”
此刻的刘经理,犹如揭开了蒙于眼前的灰纱,方看清楚了一切迷离的关系。心里掠过一丝被迫秦海洋辞职的悔意,但很快化为虚无。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只要秦海洋和薛老板没有那种关系。
秦海洋未回应,拘谨地挨着孙夫人坐下。孙局道:“海洋,哥每次过来你都忙着,没好意思影响你工作。咱们今天一起吃顿饭,好好聊聊。”
备受关怀,略显紧张。秦海洋有点手足无措,微笑着点头。
孙局看看三个女人:“刘经理,你们三个喝什么饮料你来决定。”又看着薛老板:“咱俩还是喝老牌子吧?”
“成。”提起白酒,薛老板就来劲。搓着手,“你看着安排。”
刘经理出去吩咐饮料和酒去了。孙局对海洋说:“海洋,放开点,别拘束,这里又没有外人。过会儿,你可要给我们两个男士敬酒呢。”
秦海腼腆洋笑着:“一定一定。我就爱做借花献佛的事。”
刘经理亲自拎着酒水进来了。将“苹果醋”分给她们三人,打开白酒准备给薛老板和孙局斟时,孙局抢走了自己的酒杯:“海洋,你来倒酒吧,别没大没小。”
秦海洋接过刘经理手里的酒瓶,把酒倒在分酒器里,再用分酒器给两位男士斟上。
服务员又上了几道菜和地方小吃。
孙夫人转动转盘,将醋粉碟子转到自己跟前,不时瞟一眼那灰滴滴、红艳艳、散发着酸香气味西府绝货,随时准备动手。
往日一见凉菜上桌就开溜的刘经理,第一次怀揣一颗忐忑期待、任由估摸的心,安静地坐在那里。她已经意识到孙局要给秦海洋说情,但她想不通,为什么要搞这么隆重呢?
薛老板和孙局没有像以前那样,先提议三杯酒再让大家动筷子。
孙局:“你们三个爱吃啥吃啥,我和薛老板先喝几杯酒。”
孙局话音刚落,孙夫人拿起筷子夹了醋粉就吃。她边吃着给秦海洋说:“你也吃。味道还算正宗。不是用面粉加酱油醋胡日鬼的冒牌。”
刘经理独自喝着饮料有点孤单,想溜掉又没有理由。其实,她根本就不想溜。多待会,多观察下薛老板吃饭细节。由吃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修养和性格嘛。
几巡白酒过后,薛老板原本铁锈色的脸开始泛红了,乐呵呵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皱纹,略显发硬的舌头,根本挡不住他说话了。以孙局的名义求刘经理留下秦海洋。孙局不同意薛老板这个说法,只是提出希望刘经理重新考虑。
刘经理搪塞道:“嗯,这个事情已经宣布了,要重新用她倒是问题不大,但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秦海洋已经心灰意冷:“哥,谢谢你和薛老板一片苦心!别为难刘经理,也别为难妹子。我本身也不打算干了。真的!”
薛老板道:“刘经理,天理、国法后面还有个人情尼,(他把这个人民群众之情,理解成了普通的人情面子。)这又不是甚么出原则的事情。你一心替酒店着想,也不能埋没人才啊!秦海洋是一个多好的门迎,年轻,漂亮,有气质,你应该从各个方面照顾她才对尼。”
正在此时,刘经理的电话响了。她掏出手机,掀起翻盖,一边“喂!你好”着,拉开包间门出去了。
四个人一直在包间坐到晚上十点钟,刘经理也没有进来。大概是因为此次团聚,超乎出她预期目的缘故,或者是因为秦海洋贸然出现。
孙夫人拉着秦海洋的手:“妹子,趁你还没有工作,明天或者后天到嫂子家里来,咱姊妹俩好好谝谝。”
秦海洋感动:“嫂子,我一定来。长安哥早就给我名片了,说叫我过去陪陪你,我就是觉着不好意思打扰。”
薛老板理直气壮道:“有甚么不好意思尼?过去了想吃想喝自己动手。嫂子的家就是我的家,嫂子的家也是你的家。”
孙局用胳膊肘在薛老板腰间拐了一下:“照你这样说,我家不就成共产主义了?我可要吃醋了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咱们散吧。海洋,你抽空一定要到家里来,这里的班上不上无所谓。”
大家起座,准备回家。
孙夫人离开桌子后,又转回来,拿起一把勺子,舀了几块拌有野山椒的红油搅团倒进嘴里,这才满足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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