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默了一下,“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话?”
沈宜行浅笑:“她的哥哥。”
秦珩也笑了,“知道了。”
两个聪明人一切心照不宣。
秦珩舒了一口气。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在猜测一件事,林芜和沈宜行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是担心的。
因为他清楚知道,沈宜行在林芜心中的位置。
只是他不知道,林芜到底对沈宜行是什么样的感情。
所以去年,他主动表明心迹。
那不是一个表白的好时机,他知道。
可是他不希望她放弃,他想告诉她,他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也幸好,沈宜行比他们高两届,他无法顾及还在晋城的林芜。
秦珩拿出耳机,把一个耳塞塞在林芜右耳。
是周杰伦的歌。
林芜微微一笑,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变。
来来回回地听,也不会厌烦。
秦珩说道:“等以后,我们一起去他的演唱会。”
林芜轻轻唔了一声,“要等好多年了。”
在她没有正式工作前,她肯定舍不得花这笔钱。
让他花钱,她肯定也不会去的。
毕竟一张演唱会的门票也要大几百,好的位置更贵了。
秦珩侧首,牵着嘴角,“我等得起。
不过到时候你要请我看演唱会。”
林芜:“……”这人!
音乐轻轻在耳边吟唱: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
甜蜜的很轻易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
林芜望着他,他们年少初相识,十五岁再相逢。
原来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少年在时光中变化着,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莫名交缠。
林芜转正了脸,不再看他。
怕看多了,自己真的会越陷越深。
两个小时后,车子已经开到郊外。
路边两旁的银杏树的叶子金灿灿的。
秋日,很多人爱去赏枫叶,其实,他觉得这一路的银杏树的颜色美的炫目。
林芜终于听他的话一路没有再看书,她听着歌,头靠着玻璃,似要和他保持距离。
随着车转弯,她的头撞在玻璃上,发出咚咚声响。
秦珩忍不住抬手让她侧首靠在自己的肩头,“靠着!大家都在睡觉,没人注意你。”
他强势地不让她离开。
林芜紧紧地闭着眼,瞌睡虫早已跑走了。
她的头僵硬地靠在他的肩头,鼻尖全是他身上的味道,让人安心。
秦珩嘴角微动,他一点一点挑战她的底线。
如果林芜心里没有他,她怎么会让他这样?
只是他不知道,如果他更进一步,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秦珩轻轻拨开了她脸上的发丝,静静地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他微微低下头,气息浮在她的脸上。
林芜只觉得脸上每一个毛孔都在紧张,她的睫毛动了动,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
“秦珩——”声音微哑,带着一丝不确定。
窗外的阳光打进来,明亮的光点活跃地跳动着。
四目相对,秦珩眼底再也没有隐藏,他有多喜欢她,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林芜的脸涨的通红,“秦珩——”
秦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我只是想看清楚睡美人到底是什么样。”
他落落大方地重新坐好。
林芜的心抑制不住跳动。
车子平稳地前行着,窗外出现了大片农田。
林芜想起了东陵山。
秦珩突然开口:“阿芜,如果我说我刚刚是想吻你,你会拒绝吗?”
林芜沉默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
“拒绝我啊!”
秦珩怅然,委屈巴巴的。
林芜咬牙,“我不知道。”
秦珩笑。
都是第一次谈恋爱,都很迟钝。
午饭前,终于到了定水村,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大家下车后,稍稍舒展筋骨。
空气清新,大家狠狠地吸了几口。
在市中心吸多雾霾,他们太喜欢这个地方了。
韩奕芯带着大家先去了住宿的地方。
“大家登记好,自行安排活动。
晚上6点篝火晚会。”
林芜和程程住一间。
秦珩在她们后面登记的,住在隔壁。
他还是一样,一个人住。
虽然是社团活动,费用都是自己出。
大家各自回了房间。
程程正在和宿舍那两人汇报,“这地方真是不错,住宿条件也挺好的,很干净,院子很大,还有三只加菲猫。”
林芜简单地收拾一下东西,问道:“程程,出去走走吗?”
程程摇摇头,“坐车有点累,你找秦师兄啊?”
林芜想了想,拿起书包,她把书放下来,里面只剩了一个礼盒。
她的目光顿了顿,拉上拉链。
“那我出去走走。”
路过隔壁房间时,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找秦珩。
今天是23号,他的生日。
自始至终,他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林芜低着头,慢慢往外走去。
出了院子,沿着小路,她想去对面的芦苇看一看。
芦苇随风摇曳,一大片金黄色,放眼望去,心也随之平静下来。
林芜走了十分钟,秦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秦珩睨了她一眼,“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林芜笑笑,目光温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大片芦苇,真好看。”
秦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突然想到了一句诗。”
“什么?”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缓缓念着,嘴角含着笑意。
林芜低下头,拿不准他到底是真的在背诗,还是又在捉弄她。
她抬手想折下一根芦苇带回去。
林芜倾身往前,秦珩立马扶住她的腰,“我来。”
“没关系。”
她说着,脚下一滑,幸好秦珩有力地抓住她的手。
林芜:“……”
两人紧紧地靠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秦珩深深望着她,他轻轻喊着她的名字:“阿芜——”
嘴角贴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