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墨沉默的看着她，看她碧波流转的眼眸，淡然的神情，好像发生这一切完全跟她没有关系。终于不忍的问一声：“那你呢？”
“我？”她莞尔一笑，“这里是我的家，我还能到哪里去？”问完之后，许政惊得差点昏厥，幸好后面有蓝儿搀扶着，自己才勉强的稳住身子，第一个冲上去问，“你没有搞错吧？你知道这只老狐狸骗你，你还这么说？”
付然然简单的回头看他，完全忽视他过于激动的神情，反而更加淡然的说：“她骗我什么？”接着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过来。
“你说你上来逼问她的，你这是逼问吗？你这是逼问吗？你当我们这一伙人伤的伤，快死的快死，在和你开玩笑吗？”他有点不能控制情绪，指着背后可怜兮兮的阿木，“你看看他，你看看他，要不是你，他能成这个样子吗？不是为了你，我们至于冲上这毛都不长的狐狸山，和这只毛都要掉光的老狐狸打斗吗？”他说完，又狠狠的咬咬牙，想要继续说，小墨揪住她的手。
许政在一边噤声，狠狠的白她一眼，突然觉得爱上这个女人真是自己的失误。
付然然被说的有点错愕，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看阿木，显然是在确认他所说的这个将要死的人是个什么状况，看的阿木满脸通红，想要把头偏过去，又扭住神经，一阵酸疼。
“许政，你别激动，我们慢慢说。”小墨稳住许政，立在一旁，略失望的看着然然。
付然然偏过头。仔细的看着她的狐狸奶奶，之后伸手摸摸她长长的眼睫毛，什么话都没有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银狐卧在地上，像是在望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眼中的戾气全部消退，相反是散发着和蔼地味道。
两个人就彼此看着。虽然付然然知道。面前的这只老狐狸欺骗自己。并且想要用猥琐的阴谋把自己永远的蜷缩在她的身边。
而银狐同样知道，面前的这一个完全不是之前属于自己的小狐狸，不是那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甚至为自己割掉一条尾巴地狐狸……
在很多很多年前。年代久远地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可是那一双清澈地眼眸却一直萦绕在她地脑海里。她承诺过会永远呆在自己地身边。她也承诺过会永远地保护她。
又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她开始叛逆起来。为一个人类甘愿离开。她倔强又顽固。冲破一切要和他在一起……
在那时候。她只是在她上山采药地时候。小小地动了一点手脚。于是她就从山上滚下来。再没有起来……
她有时候会忘掉这个细节。有时候又很清楚地记得。她地健忘症实在是太严重了。严重到时常分不清楚时间和现实。她会把很多很多年前地事情当成是昨天才发生。又或者把很多很多年前地事情当成今天才有。她是老了。当她终于看清付然然地模样地时候。她才知道她真地老
她们长得很像。但却不是完全一样。她们都有清澈地眼睛。都有一样地嘴巴。一样地脸庞。却没有一样地灵魂。
她整整活了几千年。却始终没有发现这一点……竟然把她们混合在一起。怎么分都分不清楚。
银狐冷静的看着然然，眼睛终于恍惚了。
“奶奶不哭，你看我不是在你身边吗？”然然抬起手微笑地将她的眼泪抹去。
银狐沧桑地眼越来越浑浊，最后终于沉沉的晃一晃，缓缓的合上。
“奶奶……”然然很小声的问。她能够体会到她的爱，从开始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那浓浓的，暖暖的疼爱，她不记得之前有人爱她，更不知道在之后会不会有人这么爱她。
银狐顿一下，终于缓缓的摇摇头。
所有人都没有明白她的神情，愕然的看着她。
而银狐像是又忘记什么似的，睁开眼睛，将付然然的身影可刻在眼里，又缓缓的闭实在不明白，这动作的内在含义，正准备要说什么，左手又被蓝儿捉住，示意他安静。
而在银狐第三次的睁眼的时候，她恍惚的晃动着眼睛，终于问了一句话：“你和然然是什么关系……”她的声音很沉，像是缠绕着很多的情感，又像是完全和自己无关，平静却又没有感情的问。
这句话小墨听过三次，可和前几次看到的不同，这一次，她在对着付然然本人说。
这一句让然然一怔，诧异的抬头。
银狐又闭上眼，之后又睁开，又问她同样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