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原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烧着,一看我用这副表情对着他,当下隐没了笑,说出的话也带着三分冷意,“周二小姐有什么可以相赔?”
我镇定的摇摇头,看你能撑到几时?
还不等他开口,车厢中就开始了剧烈的左右摇晃,外头箭弩破空之声不断传来,无数之箭钉在车上,好像芝麻满满嵌在烧饼中,一声一声听的心头发麻。
“这是?”我对他投以疑惑的目光。
他低头思忖了一下,“你那姐姐真是不死心啊……”
姐姐?真的是她?
一只长箭破了木窗的桎梏,带着风的悲鸣,向着我的额头袭来。
来不及反应,甚至只剩下了通体的冰凉,幼年时琵琶语的温柔抚慰难道只是一场空?
身体再次被扑倒错开这一箭的锋芒,刚想挣扎的抬起头,眼前的人愠怒的看着我,“看到了怎么不躲?”
我瞄瞄他,他锋利的眉毛仿佛要冲出来一般,马儿适时嘶鸣一声,外界的箭雨有减少的趋势,钉马车壁上的响动也少了起来。
“我是故意的可以了么?”听着外面的响动渐渐平息,我开了口。
“故意的?”他惊讶的看着我,“这样的姐姐值得你如此么?或者,你是觉得你此生都不能和你姐夫双宿双飞,于是着姐姐的手奔赴九泉,还能让她愧疚几天。”
心中有什么被他一搅,疼痛难当,“好啊,可是你既然打算将我从扬州抓到汴京,怎么就不趁机遂了我的心,让我一命呜呼呢?”
他足足看了我有半盏茶的时辰,眼中浓重的情绪如海潮一般的袭来,本来幽深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中格外闪亮,身子不由分说的向着我这个方向凑了过来。左手一笼,我的两只手腕被他抓的死死的,压在车框上,“你…你要干什么……”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如此的轻软柔靡,甚至不如他的此刻的呼吸声粗重。
他端正清秀的下颔甚至贴在了我的脖子上,呼吸之间的气流都能融在我的脸上。我想逃离,他左手一捏我的手腕,那种痛感钝钝的,却异常的真实。见我疼的皱眉,他却是一笑,“觉得疼?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疼,我亦如是?”
“放手!”我拼命一甩,他的左手反弹,人就直直的向着前方飞了出去,一声钝响,倒在软垫上。
良久,阿光都没有反应。
任马车疾驰,左转,右转,上下颠簸,左右晃动,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张开过,呼吸也好像没有了一样。
一抹慌张在心尖上爬过,他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蹑手蹑脚的移到他身边,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了无限倍,左看右看,伸手一探,还是没有呼吸。是真的死了还是龟息?
一咬牙,伸着手探向他的衣襟,心跳总做不了假吧?
我的手刚放在他的胸口上,才发现他的身体竟还是温热的。此时,一只炽热的手悄悄地将不设防的我一拉,我像八爪鱼一样倒在他身上,他一气呵成的用另一只手生涩的按下我的头,英挺的面容靠近我的脸,眼中有些羞涩。“你……”我给他忽如起来的一吓,话都忘了说。他听到我的话,带着和我一模一样伤疤的左手一颤,更加力将我拉向他。
一个火热的软软的东西覆盖在了我的唇上,开始还在我的嘴唇上流连,而后又像要失去什么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急急的叩开唇齿,在唇齿之间攻城略地。他慢慢放开左手,在我的头发上游移。我的双手急着挣扎,却被他一只右手轻巧的化解开来。
待呼吸和呼吸之间的纠缠慢慢平息,他一脸惬意的看着我,“周二小姐如此主动,真是大大出乎在下的意料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