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伤害阿思窅。”
轻轻的一句话,却坚如磐石,任凭雨打,风吹,霹雳,冰雪,都不会改变。
阿思窅抬头一看,“是你?”猛然间想起自己只披着一件肚兜,不由得又羞又怒,“出去!”
伊萨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我出去了,你怎么办啊?”
“不要你管!”
一看到她,他杀手的心变得清澈,纯洁,却无助,在汲影府-------太子的杀手基地受到的无论怎么样的训练,他都可以忍受的了,只要她展颜一笑。
“好好好,我出去,你慢慢换衣服,不要着凉。”说罢,他隔空点了明月的穴道。从窗口翻了出去。
明月咯咯娇笑道“哦,你的情哥哥!”见阿思窅默然不语,又说道,“我不杀你了,你的情哥哥那么厉害,我怕还来不及。”阿思窅忽然大声说“你真的很聒噪!”
暮春,烟花三月,草长莺飞。
阿思窅的琵琶指法学的差不多了,只是武功却一点未学,每日里,修习的只是诗书礼仪,诗词歌赋,要不是明月曾对她有杀心,她真的要怀疑司乐坊外表下的和平了。
“我何时可以学习舞艺?”那一天她忽然问道司乐坊的副坊主。“坊里的人都是能歌善舞的,每人至少会一样以上的舞蹈,只有我不会,阿思窅还是很想学习的。”她真挚的说道。
副坊主看着她穿着艳而不火,繁而不乱,明丽古雅的合锦经纱本丝紫鸾鹊锦的折技小花云端长裙,梳着微偏双螺髻,发虽不黑,偏黄中却有些隐隐的风情,加之刘海下的碧蓝眼珠,更是撩拨的人心境荡漾,不能自已。这样的尤物,倘若跳上了舞,那该有多美?“好,你暂且试试。不过你的脚?”
阿思窅地了一下头,“我先试试。”
阿思窅从暮春跳到初夏,硕大无比的脚丫转不出一个动人的圆圈,她沮丧的发现自己的脚竟然是那么的僵硬,每次的扭转都是一个噩梦,每次的弧线都是一个直线的转变,生硬而错综,另看者摇头,另愁者拊掌,阿思窅整个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的鱼,倾颓的坐在阑干下,百无聊赖的看着桥下的流水,心中一动,唱起来,
“陌上的少年啊,清澈的眼,他的歌声啊,无比的哀艳。
他心上的人啊,离他远去,何处的鸿雁,传递着他的想念?
他走到天涯海角找寻,却早不到她的一丝痕迹,
只有微醺的新柳,上面的新蝉叫着去年的声音。”
还是当时的声音,可是,还能是当年的心境吗?
还有,当年听她唱歌的人呢?
她唱完一曲,只听一个人从红艳艳的芍药花后惊讶的走出,那一丛芍药华英缭乱,花丛零落,落英满地,那一人白衣翩翩,头戴碧玉冠,气喘微微,显然是激动地过了头。“姑娘,你······”他清秀的面孔像极了太子,却比太子的周正的多,平白无故的让人惊艳起来,仔细一看,那双眼竟然是重瞳子,有一种魔力在把你向那心里吸住,让你永永远远的逃不掉他的桎梏。
阿思窅心里奇怪,脸上忍不住发着烧,口中却反问道,“我怎么了?”
他一时间说不出口,用力过猛的答向她的肩膀,碧玉冠从头上摇落,黑缎子一般似的头发散了一肩膀,平平扑在银白的衣服上,显得清白无暇。“为什么你的声音是这般?”他憋了半天,忽的惊雷一样冒出这一句,吓了她一大跳。
“什么和什么?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阿思窅不想和他纠缠,却摆不开那双眼的诱惑,这在左右为难,却不能甩开袖子走,忽然听见那个人用一种哀求到骨子里的语气求道“庆奴,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当下是什么都被这一句柔柔的话语融化了,阿思窅对自己说,“且看看他要干什么。”
她转过身,“你是谁?”
他张大了眼睛,魔怔了一样,“你真的不要六郎了吗?”他闭上眼,不顾一切的扑向她的怀中,“庆奴,不要走,不要走······”
阿思窅的心升到了高空,有狠命的向下坠去,她一咬牙,掰开他的手,“我是阿思窅,不是你的庆奴!”
他湿漉漉的眼睛终于透出一点晴明,一点一点的说道“你是阿思窅?”
“看来我是太思念庆奴了,她终究是已经死了。”他落寞的背影封住了整个院子口,待到要走的时候,转身对她说,“你会跳舞吗?我想看你跳胡璇舞,行吗?我是大哥的六弟,安定公,李从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