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伤害对于库丘林并不算什么,只是他那如同野兽一样的嗅觉也好、感觉也罢都带给他同一个讯息。
【腐朽】
看到了里面。
崩坏、再生、再崩坏、再再生。
骨头已经腐烂了,
回路已经烧毁了。
坚持不住了、坚持不住了、坚持不住了。
身躯空空,除了空壳子之外什么也没有。
不,应该是满的要溢了出来。
溢出来了。
溢出来了。
溢出来了。
心念,溢出来了。
“库,是我不对啊……”有些懊恼的声音,在如同暴风骤雨的拳影之中传来。
“喝——”
再挨了两拳的库丘林奋力撑起长枪,做出一个撑杆跳的动作脱离开来。
巴泽特紧追而上,并不想给库丘林喘息之机。
附着的卢恩符文爆裂了。
库丘林横扫长枪,突然爆发强大的力道将巴泽特抽了回去。
巴泽特连退了好几步,才把劲道卸掉,重新站在了一开始的地方。
四枝之浅滩(AthnGabla)。
“是我的过错。英灵不使用宝具不就相当于在放水吗?”库丘林自言自语地说着,赤红色的魔枪被双手紧握着,把枪尖指着地板。
“来吧,赤枝的战士。”库丘林抬起头,脸上青筋毕露,猩红的眸子盯着自己的敌人。
巴泽特笑了。
仅仅是嘴角向上弯了弯,但库丘林知道她笑了。
女人的身后浮起铅色的石球。
时光冻结了。
贪婪地吸取周遭的魔力。
一直维持在周围的“迷宫术”在此刻消散了。
显露出了柳洞寺真正的地面。
“——你的心脏——”
手上聚满了力量,并不是投掷。而是在这一刻库丘林与手中的魔枪合二为一。
“——战神之剑(Fragarach)——”
巴泽特有些嘶哑地从喉咙里说出,铅色的石球旋转着展开了,被某种咒力、某种概念所守护的战神之剑将敌人的心脏锁定。
“——我收下了——!Gae·blog(穿刺死棘之枪)!”血红的诅咒之枪共鸣着,宝具的光辉在真名解放的瞬间真正展现了。
“后发先断(Answerer)!”
展开的石球闪耀着,显现出它真正的光芒。
逆光剑“Flagalac”迎击而上。
四枝之浅滩(AthnGabla),誓言之下,从未后悔。
宝具与宝具交际在了一起,就像是针尖对着麦芒。
交叉在了一起。
逆光剑Flagalac,
这把剑所斩断刺穿的并不只有敌人的心脏,真正可怕的地方是在于把两者对战的命运一刀两断,可谓是必胜的魔剑。
正因为Flagalac的这个特性,这件宝具才不可能先发。对峙时敌方使用王牌。正是这件事才是Flagalac发动的条件先发的都是敌人那方。因此按道理来说,就算Flagalac它一击把敌人打倒,同时敌人的宝具也会消灭掉巴泽特。必杀的迎击也就会像这样,是以自己的死为前提而与敌人对拼的。
可是,巴泽特的Flagalac颠覆了以上的这些应有的常识:它在敌人使用宝具后就会立刻发动,无论对手以怎么样的高速袭来都会以更高的速度命中对方,让敌人当场毙命。
如针一样收敛的宝具的一击,其本身的威力确实值得夸耀。不过真正令人畏惧的是它的特性:
——后发先断。
Flagalac正如它那两个名字一样,歪曲因果,把自己的攻击改写为“先行攻击到对方的攻击”。那么结果会是怎样呢?就算拥有再怎么强大的宝具,对于死者来说却是无法发挥出那个力量的。因为对于先被打倒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
Flagalac则是把以上的事实更加夸张化的魔术礼装,它有着歪曲命运这种概念的诅咒。这是一把可以把所有攻击都无效化的逆行之魔剑。
以时间为武器,让对拼无效的神之特技。可谓究极的迎击礼装。
这个诅咒,库丘林也无法避免。
Flagalac以着常人无法看见的速度袭来。
库丘林心中明了,他没有避免的方式,身为Lancer的他并没有这种能力,但他并不动摇。
逆光之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这就是宿命吗?
巴泽特如果遇见到了结果,
平静地放下架势。
Gae·blog在空中不断转折着。
血红的枪,刺穿了她的心脏。
就如能颠倒时光的礼装,也有逆转因果的宝具。
Gae·blog(穿刺死棘之枪),就是如此,先有果,后有因。哪怕主人已死,也要贯彻最后的使命。
魔枪,在刺中的一瞬间便化为了千次之棘。
空空如也的内部,被完全毁坏了。
女人并没有管。
勉强地把血红色的魔枪拔了出来。
流淌了出来。
想要把魔枪还回去。
“桄榔——”
魔枪掉在了地上,没有人去在意。
男人扶住了要倒在地上的女人,却失去了力气,只能单膝跪着支撑着她。
看着怀中的那个女人,嘴里想说的话,却说不出。没有什么要说的,却有太多好说的。
女人开口了,
“那个时候没有和你说告别……”轻轻地说着一些话,酒红色的瞳孔渐渐失去了光泽,视觉的机能早已失却了,可还是望着那个方向,还能看见——
战场驰骋、英勇无敌的他,伤痕累累却不让他人看见的他,抛弃所有软弱笑对死亡的他,骄傲的他,肆意的他……
——背后的他。
女人垂下的手腕向上举,像是要最后感知到他的轮廓,用手指描绘着那个男人的脸颊。
“我这种丧家之犬……配不上紧握着荣光的你,下次……去找更好的Master吧……”
手指垂落,抬起的手腕无力地摔落。
“抱歉,不能……”嘴唇动了动,最后低语着。
就像是静静地睡着了。
在她所憧憬的英雄怀里闭上了眼睛。
库丘林看着闭上眼睛的她。
点点滴滴的泪水淌了下来。
“你忘记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还给你。”用着自己都没听过的声音慢慢地,从怀里掏出单个的石质耳环。
平日那稳如泰山的手此刻在颤抖着,给睡着了的她慢慢地戴上了那个见证着时光的耳环。
“我很高兴呢,巴泽特。”库丘林仰着头,就像是要仰望还没有到来的晨光。“我的愿望啊,已经实现了,决斗、很精彩呢……”
库丘林像是要笑一样咧了咧嘴。
“噗——”
止不住的血流淌了下来。
库丘林并没有在意被染红的盔甲,只是一边在嘟囔着:“我啊,见到过这么多的好女人,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女人缘啊。”一边看着陷入沉睡的巴泽特,用手指刻下了这样的文字。
【kenaz(火)】
将所剩无几的魔力统统注入。顷刻,汹涌的火焰便燃烧了起来。
烈火燃烧着,
照亮了这最黑暗的时刻,
包裹住了那个看着怀里所抱着女人的男人。
“巴泽特啊,你是我最好的……”
未说出的话,如同虚幻的空想一样,都在烈火中消失殆尽。
BGM:
encounter
-消えない想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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