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无人,这帝都并不安全……我不放心。”若非知道她是去了瑞王府,顾言晟肯定会派人送她回来,不然,顾辞早找上门去了。
时欢低着头,抿了抿嘴角,“其实,我不是避着片羽,也不是避着你。我……我只是有些迷茫,是我害了你,害得你明明惊才绝艳,却不得不缩在长公主府的湖心小筑里做个病秧子……世人言语多锋锐,总习惯带着恶意揣度旁人,这些年你听到的话,大多伤人。”
“我……我……我不忍。”
是啊,这些年,说什么的都有。说他顾辞就是昙花一现罢了,说他顾辞就是个孬种,打了一次败仗再也不敢上战场了,所以像个女人一样缩在后院连门都不敢出,装病。
当面屁都不敢放一个,恭恭敬敬点个头打个招呼,称呼一句顾公子,顶多再多一句可惜呀。回头冷笑,说瞧,不是全须全尾活着呢嘛。再说,什么样的伤势四年好不了呀,断胳膊断腿都该长好了!
人心就是这样。后来他领了刑部的职,那些话便愈发地难听了。
只是,他的心思本就不在朝堂之上,那些话听听便也罢了,从未进心里去。倒是没想到,这丫头倒是在意了。这丫头啊,心思细腻,又易心软。
“无妨。”他笑,笑意温缓,是被治愈了的笑容,“旁人如何言语,我从来不在意……便是他们说地再伤人,只要你好好的,便是值得的。”
值得……
彼时自己也问顾言晟,值得嘛?
顾言晟说,顾辞不过是为了让你活着……但凡你好好活着,他便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今,他也说,只要你好好的,便是值得的。
头顶的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却仿佛最熨帖人心的温度,今日一整日的彷徨、犹豫、退缩,都被很好地安抚。她低头看着掌心半块糕点,半晌无言。
纵然顾辞觉得值得,她却再也做不到和之前不知者无畏般用那样的药了。
时欢其实挺藏不住心思的。在面对她信任的人的时候,“好了……别想太多,青冥不是说了嘛,你的心疾已经好了,你看如今,我也已经好了,所以……往后大家都好好的。事情过去了,再想又有什么用呢?”
“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我也要回去了……明早还要早朝。”他起身,拍拍时欢的脑袋,眼底沐着柔和的光,“进去。夜间凉,别站外头了……过两日,在让青冥过来给你把把脉。”
时欢起身要送他,被他拒绝了。顾辞站在原地,非要看着时欢走进屋子,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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