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素重生这半年,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最终也想明白了,京城是繁华,也是西方制药制械集团和买办集团必须死守的版图。
你研发的中药在BJ发布和在其他城市发布的影响力绝对是天壤之别,砸了人家的饭碗,他们自然会对你出手,俗话说得好,毁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他们每年在北上广深一年花着数以亿计的公关费,处理掉自己还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黄素这半年在草原市,虽然时刻都有离开的想法,却一直没有行动。
果不其然,陈静山直接挑明话题道:“那你就准备一直在草原市了,你一个人又能救多少人,我希望你能到学院过来帮我。”
黄素迟疑地道:“老师我只想治病救人,教书育人我心里真没有底气,我怕误人子弟,耽误孩子们的前程。”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教书的,我不也是一点点学过来的吗,再说谁说教书就不能治病救人,我也要对中医系进行改革,所有的中医系教师必须都要在医院坐诊,不能看病的医生必须全部清理掉。”
“你看看这几年,中医系被这些不会治病的老师弄成什么样子了,乌烟瘴气的,一个个说起理论头头是道,真到了手底下功夫的时候,一个个就变成哑巴了,老师都不会治病还能指望他们能教出治病的学生吗!”
陈静山越说情绪越激动,黄素急忙起身为老师抚平胸口,劝慰道:“老师您不要生气,为了他们气坏了身子才叫不值当。”
这时黄素才看见,自己才走了半年,陈静山的头发竟然多出了三分之一的白发,老师当上中医系的主任才半年呀。
陈静山激动的情绪平缓下来,语气缓和地说:“黄素这件事情你可以慢慢想,我也不是让你立刻就过来帮我,怎么也要等我把中医系独立出来。”
黄素皱着眉头问道:“老师何必如此呢?”
黄素前世也知道蒙疆医科大中医系和蒙医系,在零四年分别独立成中医学院和蒙医学院,只是自己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陈静山脸上面带愁容地道:“他们现在做事越来越过分,借着九二年中西医结合成立一级学科的风潮,大肆插手中医系的教育,先是把西医学从选修变成必修,后来又缩短中医课时,增加西医课时,现在更过分要把中医课时缩短到总课时的三分之一,这样教出来的中医还能是中医吗。要不把中医系直接也并入中西医结合算了,干嘛还要费力气设立中医系。”
“中西结合系他们他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管不着。但我绝不允许他们再祸害中医系了,中医系已经是我们的最后阵地了,不能在退缩了。”
黄素终于想起来第一次对那日松、何慧发火的时候,他们为什么没有反驳,而是低着头沉默了,因为他们真的没有学过。
前世也总在网上听说大学的中医教学是多么混乱,自己一直是一线工作的医生,对这方面感受并不深刻。
其实黄素才是那个年代真正的幸运儿,他高考正好赶上了九十年代中医改革前的尾巴,再加上恩师陈静山把他当关门弟子培养,读研究时,接受到了最传统的中医教育。
黄素就一直以为其他中医也和自己接受一样的中医教育,其实他才是那个年代学院派的另类中医。
黄素也想起了火车上那名医学生傲慢高高在上的态度。
现在黄素真的理解了恩师,为什么一直在努力让中医系独立成院,就是让学中医的学生不受西医学生的影响,在心里产生中医不如西医的错误潜意识。
客厅传来的师母的声音:“别聊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黄素和陈静山结束的了谈话,走出了书房。
黄素只在老师家住了两天,就坐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