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军依旧在外面利用投石机往城墙上和城中投炸药,而现在金城城墙上的守卫也是损失惨重,城墙上方已经被炸药炸出了豁口。
唐军暂时还并没有要攻打上来的打算,只是不断的用炸药骚扰着城头和城中,没有打算用人往上填,虽然井阑和云梯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这金城之中的人还真是够固执的。”李恪一身盔甲骑在马上,与程处默一同在中军督战,现如今他们的军队已经悉数压在了城外,从城墙上看,乌泱泱的一大片,仅仅是看上去,就容易让人心里产生莫大的压力,而唐军先前围城,现在攻城,城中还是不反应。
“我也弄不明白,他们在城中这么缩着,不投降,也没有激烈的反抗,他们是想干什么”程处默说道。
程处默说的也不算太对,金城之中的守将还是带着人反抗了的,只是唐军这边人也不上去,就一直在用投石机,他们如何反抗,城墙上的箭矢根本都碰不到唐军,这样的话还反抗个屁,早点儿找地方躲着唐军的火药,保命要紧。
“看来城墙上的反抗并不怎么厉害啊。”李恪看着前面大致的形势,稍微判断了一下。
“他们也没法儿反抗。”程处默说道“不过我倒是希望城中的人别投降,这样咱们拿下金城之后,这一个多月以来围城的损失还能补一补。”
金城之中聚集着新罗十之*的贵族,这些新罗贵族的家产丰厚,要是他们投降了,唐军要拿他们的家产,还真有些下不去手,但若是唐军把金城给拿下来了,那他们可就成了战俘,他们的资产,那就是唐军的战利品了。
唐军围困金城一个多月,耗费了多少粮草不回回本钱怎么能成
“前军攻城中军跟上”程处默见城墙上没了反应,下令说道。
前军的唐军将士扛着云梯推着井阑朝着金城的城墙逼近。
唐军的将士已经在城头上站稳了脚跟,而金城的王宫之中,金春秋终于下定决心要投降了。
只是似乎已经晚了,唐军已经打到了金城之中。
金春秋遣散了王宫正殿之中的贵族,而宫中的贵族们也都着急回家,想要保全自己的家产,该藏起来的藏起来。
听到唐军已经进城的消息,整个王宫之中也乱成了一片,昔日里王宫之中那些唯唯诺诺的侍卫和下人,现在都忙着收拾东西,自顾自的想要跑路活命。
金春秋坐在空无一人的王宫正殿之中,不由得悲从心中来。
若是当初不那么贪心,若是当初不搀和高句丽和百济的那些余孽的事儿,现在的新罗,是不是仍旧安安稳稳的与大唐交好,他也会继续做他的武烈王。
而现在,亡国灭种,就在眼前啊。
想到这里,金春秋笑了,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中回荡着金春秋的笑声,若是此时有外人进来,看到金春秋这般模样,定然会觉得金春秋已经疯了。
金春秋的确是要疯了,他原本可以成为新罗的一代明主,毕竟早些年的时候,联合大唐一起,在这三韩半岛上,灭了百济,这样的攻击,足以在史册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他却一手将新罗葬送,留在史书上的,就会是一个亡国君的记载。
金春秋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提起了自己的长剑,离开了王宫正殿,朝着后宫之中走去。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的那些家眷,落在唐军的手中
金春秋心里疯狂的中字已经开始滋生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了起来。
王宫外面一片火光,唐军暂时还没有打到王宫这边来,所以整个王宫之中,就只有那些侍卫和宫人的慌乱。
后宫之中,金春秋的妃妾们也都在不知所措,她们也知道,城外就是唐军,唐军是来灭亡新罗的,她们也想逃,只是她们能逃到哪里去自从进了这王宫之后,她们以为,这王宫就是她们最后的归宿了。
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大唐的军队会兵临城下,会打到城中来。
后宫之中没有主心骨,也是各自慌乱成一团,当金春秋提着剑到后宫来的时候,所有的女眷就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朝着金春秋那边凑过去,想要问问金春秋该怎么办。
金春秋讷讷的看着自己周围这些叽叽喳喳的女人,平日里的这些娇妻美妾,现在却是让他心烦不已。
“怎么办”金春秋哈哈笑着“我能怎么办”
话音落下,便挥舞起手中的长剑,将靠在自己身前哭着问自己怎么办的嫔妾一剑贯胸。
“死”金春秋赤红着双目,整个人发了疯,开始在后宫之中大肆砍杀这些后妃嫔妾。
一时之间,整个新罗王宫的后宫之中哭喊逃跑,比之前更要乱上三分。
“王上疯了”
金春秋的王后就在自己的寝宫之中,当金春秋散乱着头发衣衫,手中提着染血的长剑走进王后的寝宫,却看到了与外面一片混乱截然相反的景象。
他的王后就端坐在正殿之中,面前的小案上摆放着白瓷的酒壶和酒杯,而王后则是端坐在一侧,见到金春秋进来之后,目光平静的看向金春秋。
“王上来了。”
金春秋面对眼前的景象,也只是木然点点头。
“王上过来坐下吧。”
王后的话神奇的让金春秋镇定下来,走到王后的对面盘膝坐了下来。
“这是毒酒”金春秋问道。
“是。”王后回应“新罗亡国就在眼前,臣妾身为新罗王后,早就已经做好了与新罗共存亡的觉悟了,现如今王上也与臣妾坐在了一起,不知王上是否也做好了觉悟。”
金春秋笑了笑“王后尚且能做到如此,又怎能小看了本王”
金春秋没有打算逃,新罗亡了,他能逃去哪里,他是个亡国君,与其后半生心里抱着愧疚和过去的回忆,不如了结了自己,也算是殉国了。
一个是站着死,一个是跪着生。
金春秋也曾辉煌过,而巨大的落差,不是谁都能够接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