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书案,脸上的神色明灭不定,让人看不出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
房遗爱则是心情复杂的坐在自己的父亲对面,这样耗费钱财的一座宅子,自己的父亲会同意买下来吗?
肯定是不同于自己的一腔热血,自己父亲思考事情和处理事情的心,十分冷静沉着,若是他觉得不合适,那就真的说明,自己与道政坊的宅子无缘了。
“一号宅子是东山侯给晋阳公主准备的?”房玄龄问道。
房遗爱听到这个问题一愣,随后点点头承认:“是,孩儿进去看过,的确是与众不同,令人惊叹。”
“如此的话,那咱家拿下二号宅子也就无可厚非了。”房玄龄说道:“今日为父进宫,陛下给为父透漏了一个消息,你与高阳的婚事,就定在今年的七月份,陛下已经着内务府在宫外准备高阳的公主府了,道政坊这边,正好咱们拿下一所宅子,也算是对你与高阳公主的婚事的看中,这样一来,无论是陛下,还是高阳公主,都会觉得面上有光,对于咱家,也是好的。”
房遗爱心中大喜,可是转而想到那昂贵的价钱:“父亲,那十七万贯的钱财......”
“府上紧着些,还是能拿出来的,况且......”说道这里,房玄龄顿了顿,借着说道:“现在在道政坊买下宅子的,一个是长安城首富的儿子赵元帅,一个便是你,房家的二公子,虽说东山侯与你两人关系近,可是如此做,怕也是有深意的吧,说说吧,东山侯可与你说了什么?”
“父亲英明。”房遗爱对着房玄龄拱了拱手,心里对自家父亲实在是佩服之极,仅仅凭借着自己的一番话语就能推断出小璟对自己还有别的话,实在是厉害极了。
“别拍马屁,赶紧说。”让玄世璟这样一个小辈弄得他焦头烂额,心里实在是不爽极了。
“小璟在让赵家人联系长安城的豪商,就是为了将道政坊的宅子高价推出去,小璟说,赵家每推出一套房子,就有一千贯的纯利。”房遗爱说道。
“所以,豪商那边让赵家人去做,而长安城的勋贵这边,他的意思是让老夫出面?”房玄龄问道:“倒是打的好主意,那他给出的价格是多少?”
“一千贯。”
“恩?”房玄龄眉头一皱:“与赵家的一样?”
房遗爱挠了挠头说道:“小璟的意思,其实勋贵的赚头还不如那些豪商......所以......”
房玄龄伸出手止住了房遗爱的话头,接着说道:“罢了,此事老夫也不会刻意而为,在同僚之中‘偶尔’一提还是可以的。”
这也是房玄龄能够做到的极限了,让他一个宰相去行商贾之事,实在是掉价,房玄龄可不是赵员外,对于赵家来说,这是正儿八经的生意,而对于房玄龄来说,帮着玄世璟去推销道政坊,实在是丢人。
只是千贯的财帛动人心啊,若是给房遗爱在道政坊置办宅子,房玄龄也是打心里心疼,只是高阳公主和天家的身份摆在那里,不能不重视,而且值得一说的是,今天一早不是才刚刚支出八千贯吗?
玄世璟这小子,敛财还真是有一手,关键是你还抓不出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来,也难怪,这么多年内务府如此充盈,说是太子和魏王的份例大多省下了上缴内务府,这背后不就是钱堆的商会吗?
有太子殿下和魏王这两颗大树,钱堆自然是混的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