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稳定了周安安的情绪以后,韩曜辰带着出了浴室,看着两个人全身都是水湿一片,纪雪人赶忙拿了两条毛巾给递给他们。
将周安安身上的湿床单抽掉,换了将对方塞进被子里。韩曜辰才站起身,一脸冷酷的看着门口,“你们都给我进来……”
其实龙肆漠和一些人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不过他们一直都没有进去,而龙肆漠也没有说不去面对的打算,自己做了错事,还是要面对的,既然被拆穿了,除了感叹自己办事没有那么干脆之外,他也没有丝毫的后悔,只是看着刚才两个人折磨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大快人心,最主要是看着韩曜辰因为周安安的原因而表现的很是担心的样子,这种感觉让他也觉得心里平衡了很多。
龙肆漠不是什么坏人,他只是有时间就是争那么一口气。
只是他却干了一件坏事。还是很严重的大坏事!
所以当韩曜辰吼出这一声话的时间,站在门口的人都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龙肆漠却是伸手安定了他们一下。然后自己独自进去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韩曜辰冷声的问道,黑色的发丝因为水珠的原因也直接贴在了脸上, 没有了平时的那种霸气,只是那一双如竹的细眉,还有那狭长的眸子在这个时间如同一把利刃一般刺进了龙肆漠那如冰山不化的气质之中。
龙肆漠是韩曜辰手下一得意助手,和林中远被称为韩曜辰的的左肩右臂,只是由于林中远的性格更适合单刀独枪而不适合领人,所以韩曜辰一直讲林中远带在身边,而龙肆漠却是被他放到手下群里,任由其做一个权霸一方的二当家。
在韩曜辰手下的人,很多是认识龙肆漠,但却不认识韩曜辰的。
龙肆漠也习惯性的安静站着,以静制动,这一点和林中远是分外的酷似,所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周安安会以为自己看到了林中远,只是龙肆漠的安静却是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当然也唯独只有在面对韩曜辰的时间,龙肆漠会表现的严肃许多,他依旧安静的站着,只是所站的角度和方式不再是昂首挺胸俯视天下的感觉,而是多了几分恭敬,而且他的声音岁冷,却也是那种冰雪融化时的感觉,他声音很轻,却是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这件事是我的错!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不过我不后悔……”
在明知道自己错了,却已经要坚持,在明知道自己不对,却已经不后悔。不知道是执着,还是固执。
韩曜辰却是被他这话给气恼了,随手抽出随身携带的枪,对准了龙肆漠的脑袋,大声的咆哮了起来,“龙肆漠,你这是怎么了,你明知道他是我的女人,你还是这样对她,你知道这样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耻辱吗?”
当自己的老大拿着枪,将那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甚至随时都会开枪的时间,很多人恐怕都会从心底里发凉的,但是龙肆漠却是没有,因为他确定韩曜辰不会开枪。
与韩曜辰在一起风风雨雨十几年的历程,他甚至这个男人的脾性,当他拿枪对准谁的脑袋的时间,一般他不会开枪,而当他要开枪的时间。往往都是枪出弹出,直接灭杀。绝对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给对方对话,还留给对方防备的机会。
韩曜辰就是一把利刃,不出鞘则以。出鞘必伤人。但是很显然这次对待龙肆漠。他始终没有那股锋利如刃的杀气,更多的是愤怒。
愤怒还不至于杀死人。
“我知道,我只是想替亦星出一口气!仅仅只是一口气!”龙肆漠的语气没有因为韩曜辰的原因而有丝毫的转变,他依旧是如一块冰冷至极的雪山,带着却带着几分融化的客气。
“为了一口气,你就要杀了她?”韩曜辰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间,忍不住的苦笑了起来。
龙肆漠抬起头,平视着韩曜辰的眼睛,“那当初你杀了亦星!不也是为了一口气!她可是你最心爱的妹妹……”
“她那是执迷不悟!”
“爱情本就是执迷不悟的东西,你会因为对周安安的爱,而忽视了亦星的感受。所以我也可以为了对亦星的爱,而忽视你的感受……大家都是执迷不悟!”
龙肆漠的反驳总是那样的一针见血,虽然带着几分执拗的固执,但也是一种道理。毕竟每一个人站得角度不同,看到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同。
“可是,如果我不杀了亦星,不仅对不起死去的中远,更会让她影响到还活着的安安。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被她的所作所为而蒙蔽了双眼,分不清事情的好坏……”
龙肆漠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间,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种感觉是对韩曜辰话的轻视,“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坏区分,五年前,你如此残忍的伤害了周安安,那么在周安安的心里,或者是他朋友的心里,你就应该是一个坏人。可是五年后她回来,似乎并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只是以一种很好的态度和你融洽关系。可是当初亦星做了错事的时间,你们却是一个都将一切的矛头指向她,似乎一心想要除掉她这个祸害,是谁把她逼到这一步的,难道不是你们吗?如果你们谁怀着一份宽容的心去听听的她的苦衷,你们谁有一颗包容的心能够去听听她的诉说,谁有一刻包容的心去体谅一下她,谁有一刻包容的心,却帮帮她走出这条死胡同……” 他说到这里的时间,却是情绪便的很是激动,大声的咆哮了起来,“你们谁有,你们一个个都没有,还要装作一副圣人的样子,说自己给她机会是她自己不懂得把握。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可怜的孤军奋战,面对着你们一群的敌对,她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只是因为爱……”
他这一通话说下来,大家似乎都有几分被泼了一层冷水一般的感觉。房间内的气氛也变了一种氛围。
“你们谁帮过她,却只会说她做错事,她钻进死胡同, 你们除了逼她之外,谁又曾想过给她一条指引的道路。难道你们谁敢说,你们不是一直站在周安安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情的吗?亦星是一个固执地女孩,她虽然会做错事,但是她不坏……她小的时间很是可爱和聪明伶俐,只是当她被爱情冲昏头脑,一头撞上去的时间,你们谁想过拉她一把,你们给她的只有指责……只有指责!”龙肆漠积雪发泄着心里的话。他此时已经开始变得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因为每次想起那次看到韩亦星孤独的缩在沙发上哭泣的时间,他就忍不住愤怒了起来。
“够了……”韩曜辰不想再听下去,他大叫一声,将手里的手枪直接摔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龙肆漠看着他手托着脑袋的苦闷,却是冷哼一声,“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你就杀了我,我也要说……你就是因为对周安安的爱,完全忽视了亦星的存在,她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女孩,她就是希望得到你的注意和关心,不管她对周安安是出于女人的恶毒,还是孩子气的报复,可以看出她始终都是因为想要得到你的注意。她害怕周安安抢走她的东西,可是你呢?你根本就不懂她,你除了会指责她伤害周安安外。你还给她了什么帮助,那一巴掌吗?如果你表现的对她多关心一点,我相信亦星也绝对不会这么疯狂,这一切都是你逼的……都是你逼的!”
都是你逼的!
这一句话,龙肆漠咬紧了牙关,说的很重,也骂的很重。
其实他说的一点没错,如果当初韩亦星能够多关心一点这个妹妹,或许她也不会走上这个以极端,一心想要除掉周安安。这个有着成熟女人的心智,却是有着小孩子幼稚想法的女人才会做了出那一件又一件傻事来。
裹在被子里安静听着龙肆漠诉说的周安安,脸上却是忽然开始往下流泪,她忽然才明白,其实韩亦星虽然恶毒,可也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受害者。她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不要再说了……”
她继续说道:“对于韩亦星,说让我原谅她,我根本办不到。不管怎么说,她对我的伤害太大了……可她也是一个受伤的女孩,我只是想说,人死不能复生,既然都亦星已经死去,那么我们就不应该活在过去,或许下一辈子她会遇到真正爱的她的人,这一辈子!只是她在对的时间,爱错了人!”
对比下来,周安安发现,她其实比韩亦星要幸运。至少她奋斗了那么久,伤害了那么多人,可最终都没有得到韩曜辰的爱,而自己虽然一直被受伤害,可是至少有一群关心和爱护自己的人,有善解人意的宫珀琰,有不管何时都会替自己出头的凯琳,还遇到了纪雪人这个仗义的好姐妹不仅替自己逐渐缓解了和子轩之间的陌生,还一直替自己打抱不平。甚至还遇到了谢墨这个交心不愿意伤害自己的好朋友。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她还有一个爱她的儿子,和一个虽然伤害了她,却一直在弥补她的韩曜辰。
而韩亦星就如龙肆漠说的那样,一直都是一个人,唯一懂得心疼她的妈妈,竟然也是自己母亲的仇人。
她一直都是孤军奋战!
她只是缺少疼爱!
她只是缺少朋友!
她只是缺少一点安全感!
既然自己比对方幸运,那么对于一个死去的人,我们还有什么好怪罪和抱怨的。
而此时韩曜辰也安静的坐在了沙发上,变得一言不发,听了龙肆漠的话,他忽然发现这件事,其实是自己处理的不好,似乎为了袒护周安安,他确实忽视了韩亦星,也因为对于周安安的原因,他一直对韩亦星的做事,带着几分有色眼镜,如果他当时站在一个哥哥的立场,或许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地步。想起自己开枪前,窝在角落里。可怜兮兮的韩亦星那副如同受伤小猫的场景,他也是从心底闪过一丝心疼。
毕竟从小和韩亦星一起长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还是有很多的快乐。那个因为棒棒糖被抢了以后,钻进自己怀里大哭的小女孩。
那个因为被小朋友欺负,一直拽着自己衣服找哥哥告状的小妹妹。
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粘着自己的小跟屁虫。
童年还是美好的。
过去也是美好的。
韩曜辰没有怪罪龙肆漠什么,只是默默的带着周安安他们三个离开了。
劳斯莱斯的车影穿梭在公路上,却是开的很慢,韩曜辰一直默默的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整个人却是进入了一种深思的状态,而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副驾驶的周安安却是经过一阵折腾之后,在窗口微微吹进来的凉风之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可能是受了宫珀琰的影响,周安安竟然也习惯这自然风的气息,而有些排斥空调风。
韩曜辰扭头看着她那张柔和的容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绝对带着周安安先去见子轩,毕竟想起儿子当时担心的样子,他知道这对母子是割舍不开的。
而以要给两个人留下私人空间的借口,纪雪人却是直接做到了谢墨的保时捷车上。蓝色的保时捷一直默默的跟在劳斯莱斯的后面。按照平时或许谢墨会直接返回自己的住处,但是这次,他却是必须先从纪雪人到她该去的地方,因为这个长相漂亮,又有气质,的天之骄女,正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上,一副兴致勃勃的询问着他关于小时候的很多事情。
“我不记得了……”似乎除了这一句话,谢墨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去回答她那罗罗嗦嗦没完没了的问题。
纪雪人却是不依不饶,虽然身子绑着安全带,却依旧使劲的往谢墨的身边凑,“老大,你就给我讲一讲那些事情吧,我真的觉得好刺激,如果老天爷再给我纪雪人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做一个和你人生丰富多彩的人。”
“难道你的人生不够丰富幸福吗?你拥有着无数人渴望以求得爸爸,你拥有着无数学生都渴望已久的出国留学,你甚至还要准备去韩国定居,而且还有着无数女孩都想要拥有的漂亮脸蛋和身材,你说你这是集所有的一切于一身的天之娇女,你羡慕我一个屁都没有,从小吃苦受罪的男人,你不觉得很好笑吗?”谢墨手抓着方向盘,一脸的苦恼,他不知道为什么纪雪人就上了这一条道了。有些人爱钱,有些人爱权,竟然还有有她这种爱受罪的人。他真的有些搞不懂。
纪雪人伸手摆弄着车子上放着的小挂饰,却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很是爽朗,如同一阵清风,给人很是舒心的感觉,“你懂个屁啊!人生中不是只有钱和权才是宝藏,一些人生的经历和丰富也是一种宝藏,而且还是求之不得的宝藏。而且俗话说得好,苦难出天才,我这种IQ足有二百二的高智商天才,其实就是缺少了磨难。如果我一经过磨难,我绝对下一个爱因斯坦。不!我是第一个女爱因斯坦。哈哈……”
“IQ220,我看你是IQ250吧,整就一脑子被烧坏了。”谢墨忍不住的一个白眼翻过去,他还真的没想到这个在人群面前表现的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纪雪人也有如此给人破涕而笑的场面。所以忍不住的直接调侃道,
“放屁……不信你试试!要不这样,咱俩达成一个协议吧,你不准告诉我老爸我的行踪我,我呢着装打扮一下以后就扮作你的手下,然后跟着你混一段时间,你绝对知道本天才女的作用和实力,完爆你这种渣渣是没一点问题的。”纪雪人被鄙视以后,表现的可谓是愤愤不平。握着拳头,狠狠的说道。
谢墨那张漂亮的容颜在这个时间,顿时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从侧脸的弧度完全,多了几分别样的男人味,“好的!我们就达成这个协议,谁怕谁,到时间你这个千金小姐别哭着叫爸爸,因为我可不会给人免费当爸爸的!”
“当你的头!混蛋!”纪雪人直接一个拳头过去,对着谢墨的脑袋就是一阵狂K。
谢墨吃亏了一次,才明白面前这个女人的可怕!
一路走来,保时捷里可谓是有说有笑,而这边韩曜辰和周安安却是一直是一种很安静的沉默,只是这沉默之中却是带着无尽的温馨。
好久没有看到她可以睡得这么安心了。韩曜辰记得上一次看到周安安闭着眼睛的时间,却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过那个时间就算是昏迷着,周安安的眉头还是一直皱着的,那儒柳叶一般细长的眉毛当时一直微微的皱着,而今日,睡着的周安安,却是显得很是恬静和安详。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其实纪雪人一直说的都对,周安安会在感觉到害怕的时间,叫的名字是宫珀琰,可是在今天当她全身发热需要呵护的时间,尽管是昏迷着她却是依旧叫出的名字是韩曜辰!
这就是依赖和爱的区别!
周安安是爱韩曜辰的,而且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要不然这个女人不会为他生儿子。因为像周安安这样有决心和自尊心很强的女孩,绝对不会因为钱的原因而去为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生孩子。她当时就已经爱上了韩曜辰只是她不知道。
劳斯莱斯在韩家的别墅外停了下来,韩曜辰打开车门,将依旧睡的很安稳的周安安给抱下了车,而后面的保时捷也跟着停了下来。
纪雪人推开车门,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道:“怎么,不下来坐坐,虽然这里不是我的家,可是毕竟这件事你应该给曜辰一个交代吧!你偷偷带着安安去了十三区,才是对方遇到这种事情,而且还赤身裸体的和对方躺在一张床上,难道你不应该去和韩曜辰和周安安道一个歉?”
“我是应该和周安安道一个歉,至于韩曜辰,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如果不是他下了对我的封杀令,如果不是他的手下管教不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不过虽然嘴里这么说,谢墨还是推门下了车,白皙如雪的肌肤上面一双泛着无数娇艳的桃花眼泛起一片的涟漪。
“那进去吧!大帅哥!话说,你怎么长的比女人都漂亮……平时用什么护肤品?”纪雪人前面带路,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谢墨说着话,
谢墨顿时被她这句话给问的一脸的黑线,“护肤个屁,老子他妈天生的皮肤就这样。”
“哦……”纪雪人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笑意,继续问道:“那我看你全是那么干净,两个刀疤都没有。你是不是骗我的。难道你混那么久黑道就没一次受伤的?”
谢墨原本正在前进的脚却是忽然停了下来,他一脸郑重的看着纪雪人,然后带着无尽的哀伤,“我的皮肤恢复能力很强,不是没有刀疤,只会很多由于时间久就根本看不出来的,不过有一点,我记得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挨了一刀,上面现在还有疤痕呢。”谢墨说到这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下体。
纪雪人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指着他下体,“你骗人,我刚才还看到了,根本就没有疤痕!哈哈!还想骗我!本大小姐可是IQ220,怎么是你能忽悠的,哈哈……我都看到了!”
“你干嘛盯着我那里看……”谢墨看着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有些摸不到头脑,他原本以为这些大集团的千金小姐虽然不一定个个都要长得贤惠淑德,至少一个个都会装的贤惠淑德,可为什么面前这个女人却是这副德行。
“我无意看到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没见过……不过真的有点小啊!哈哈哈!”在一阵讽刺哈哈大笑的声音之后,纪雪人直接迅速向着屋内逃窜而去,
留下来的谢墨一脸的黑线,忍不住的自言自语道:“我擦,真有那么小吗,为什么我觉得挺大的。”
两个人的打闹顺着身影直接飘进了屋里。
别墅内,韩子轩正一脸紧张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爸爸。当看到韩子轩抱着睡的安详的周安安,他顿时有些激动的扑了过去,只是当看到妈妈正沉睡的样子,懂事的小子轩自然也安静的闭上了嘴巴,不过看着妈妈没事,他也跟着会心的露出一个微笑。
晶莹剔透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青春可人的幼稚。
“爸爸……妈妈是不是睡着了!她没有事吧!”子轩特意放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可爱的小淘气。
韩曜辰对他笑了笑,算是让他放心,也用很低的声音说:“是的,你妈妈已经睡着了。我把他抱二楼去休息,你乖乖呆在这里啊!”
子轩点了点头。目送爸爸上了二楼的楼梯。
而此时外面打闹的两个人也走了进来。纪雪人刚一进门就看到韩子轩,一个熊抱扑过去,就将子轩抱进了怀里,然后在其脸上使劲一段乱捏,“哈,我们小子轩太帅了!来!干妈给你介绍一个也很帅的叔叔……”
韩子轩这个时间也注意到了已经走了进屋了的谢墨,顿时两眼一阵发光,大声的说道:“你要给我介绍的叔叔就是他吧,我俩认识的可是比你早。而且这个叔叔对我很好的啊!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和妈妈他们吵架了!不过这个叔叔的确,很漂亮啊,比我爸爸都漂亮!”说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劲的眨着,显得越发的可爱。
其实上一次,韩子轩被绑架的时间,谢墨对待这个可爱的小男孩一直都是很好的,虽然小子轩一直的闹脾气,但是谢墨却是一直对他都很好。
纪雪人被他这句话顿时给逗笑了。抱着子轩做到了沙发上,大笑着说道:“噢,对了,我想起来,上次就是他绑架了你,然后导致你妈妈受伤的吧!不过我看你妈妈现在和他关系还不错,说明这个叔叔人还是不错的。不过他确实太他妈的漂亮了。那你有没有想上他的冲动……”
原本站着的谢墨被这句话,再次给搞的全身都是不自在的,他真的不知道纪雪人这样一个大千金小姐都是在哪里学的这些粗俗语言,而且还是当着一个小孩说的,而且他也一直很喜欢子轩这个小孩,于是忍不住的怪责道:“不还让人家叫你干妈,有还你这么干妈的,你这都是教孩子的什么啊,小心韩曜辰知道了以后收拾你!”
纪雪人一个白眼翻过去,伸手指了指沙发,“好了!话别多说了,先坐那里吧。不管你和韩曜辰有什么深仇大恨,既然子轩和安安都原谅你了,所以你还是不要太客气和介意啊!”
谢墨自然也是很大方的人,对方都这么说的,他也就很自然的坐了下来,看着桌面上的雕花瓷文,轻声的念诵道“我看安安也都这么睡了,我就是再她醒来估计也要很晚了,要不我还是先走吧。到时间等她醒了,我在登门道歉。”
“刚进来就要走啊!难道你不打算给韩曜辰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应该相信安安的!我们只是听安安说了十三区的故事,所以很敢兴趣想要去看看,结果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那好吧!你先走吧,不过还是谢谢你送我过来!”纪雪人应道。
谢墨站起身准备离开。却是刚好看到了刚回家的韩母和韩父。冲着二人微笑了一下,谢墨和他们一个擦肩敢要出去,却是被韩母直接给拉住了。
“你是?”韩母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很是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谢墨虽然是一个黑道中人,但是对于长辈还是很是尊重的,而且对方两个还是韩氏集团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自己也的确应该尊重对方。于是礼貌的轻声应道:“我是纪雪人的朋友!你们二位是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吧,看起来还真的很年轻。”
韩母忽然变得更加激动起来。抓着谢墨的手却是没有舍得松开,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家是哪里的?你多大了?你父母叫什么?”
听着一长串如查户口一般的问话,谢墨一双细俏的眉毛挑了挑,而纪雪人却是已经冲了过来,带着几分责备的说道:“啊呀呀,伯母,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一副查户口的样子。谢墨,曜辰我们都认识,又不是什么坏人。你这样可使会吓坏客人的。”
韩母却是不管纪雪人的拉扯,只是拽着谢墨的胳膊,一双眼睛满是激动的继续追问着:“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叫什么。你家是哪里的,你回答我啊!”
“你怎么啦?”韩父也没反应过来汉姆为什么会是如此的激动,忍不住的拉了拉韩母的胳膊。
韩母却并没有因为二人的拉扯而变得清醒,只是更加激动的转过身拉住了韩父的手,声音带着颤抖的说道:“亦天,你还记得我们二十年前走丢的那个儿子吗?你还记得小亦鹰吗?我们那个小儿子,曜辰的弟弟啊!我记得很清楚在他的耳朵后面也是有这么一块胎记的。就是这么一块青色胎记的。”
韩父经对方这么一提醒,似乎也想起来,赶忙想着谢墨的耳后根看去,还真的看到一块只有大拇指头那么一块胎记,而且这个胎记很特别,猛然看去,像一个展翅而飞的鹰,甚至还和一些刺青有些相似。只是一般的刺青根本绣不了这么袖珍的鹰。
这块胎记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当时韩母才会给自己的小儿子取名叫做亦鹰,就是希望对方如同这块胎记一样能够展翅高飞,结果儿子却是在只有三岁的时间,就真的飞走了。他们贴便了整个A市的寻人启事,甚至还报了警。登了新闻和报道,可是依旧没找到儿子,后来也就无望了。
谢墨却是被这一对夫妻的话给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他脖子上的确是有这么一块胎记,而且还是从小就有的胎记,而且他小时间的记忆的确是不清晰,他就知道自己从小没有父母。最早的记忆还是从孤儿院开始的。而且由于那家孤儿院是私人的,所以他也一直没有被通知父母。
其实后来长大了以后的谢墨明白,他记忆深处的孤儿院,其实根本就是人贩子的圈养所。他们圈养了许多偷来或者拐来的小孩。
谢墨也被买过很多次,只是谢墨从小就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他不想跟别人走。 因此一直会闹腾,也就导致他在圈养所呆了很久的时间都没有卖掉。而且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人贩子虽然觉得这个小男孩长的很好卖。却依旧对他咬牙切齿,刚开始还忍着他,后来就是对他拳打脚踢。小谢墨忍不住从圈养所偷跑出来。
只后就一直混迹黑道了。却不曾想过自己在圈养所之前。到底父亲是谁,因为时间太久,而且当时年龄还太小,所以他是没有丝毫的记忆了。
“开什么玩笑。你说你是我父母。我才不会相信的,我姓谢。名墨,而且我也不是A市的人,所以你们是认错人了!抱歉!”不管如何。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的父母,谢墨都不能接受他们。这些年他受了太多的苦了。他根本不愿意再去接受对自己根本没有丝毫养育之恩的父母。自己在吃亏受罪的时间,他们在哪里。
说完这些话,谢墨就要转身离开,一张漂亮的容颜在这个时间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他要离开这里,他不想在看到这个两个人,原本秀气如盈的桃花眼子也显得更加的集中。来表现着他的那丝心里的怒火。
我才不要接受两个对我没有丝毫养育之恩的父母,而且我更不要接受别人的父亲。
想起韩曜辰这些年的做事风格,他就充满了嫉妒和愤恨,就是因为对方有这么一对父母罩着,所以韩曜辰才敢那样的做事,也才会一路如此的顺风得意。而自己呢,从小就受压迫和排挤,他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苦难和挣扎之中才走到了今天这一地步,他的一切都是他一刀一血拼出来的天下。而韩曜辰呢,就凭借着自己家世的良好,和那霸道有些幼稚的性格就在黑白两市打开了自己的市场,虽然也有他自己的付出,但是谢墨可是很认真的说,如果他韩曜辰没有他背后的韩氏集团,就绝对不可能拥有今天这样的成绩。
韩曜辰!这样一个让自己讨厌,甚至看不起,而且还带着无尽嫉妒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兄弟,而且还是一个父母。他根本接受不了。
“你这又是为什么啊。他们很可能就真的是你的父母啊。你有可能真的是曜辰失散多年的弟弟啊。你为什么不敢面对啊?”纪雪人却是实在搞不明白,冲着谢墨的后背大叫了起来。
谢墨正在前进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一双妖艳的眸子在这个时间却是一片血红的杀气,“不要拿我跟韩曜辰相提并论,他根本不配,而且我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我这二十多年没有父母我不是照样活过来的,以后的日子,我也绝对我根本就不需要父母。我才不需要,我根本不是他们家的人……我姓谢!”
谢墨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真心话,他对这个所谓的韩氏集团其实没有丝毫的兴趣,在他眼里本来就是对这些大集团的千金少爷很反感,现在要他承认他就是自己一直一来最讨厌的少爷,他跟本办不到。
虽然和谢墨认识才一天的时间,但是纪雪人却是很在乎这个朋友,看着谢墨如此愤怒的样子。她忍不住的劝道:“可是有父母疼爱有什么不好,而且当年伯父伯母也不是没有找你,只是一直找不到你而已。为什么要如此记恨,而不肯原谅他们呢!”
“你懂个屁!知道我为什么叫做谢墨吗?因为我要谢谢我的父母把我生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是墨,因为从我记事开始我的世界一直是如如同墨汁一般的黑暗,我的童年,我的人生都是那么多黑暗的污点。这一切都是我父母给我的,我真的要好好谢谢她们!让我原谅他们,我一辈子都做不到……”谢墨瞪大着双眼,整个人都有一种随时会杀人的冲动。今天有些刺激到他的神经了。他从啦没想到自己还能遇到自己的父母,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他的父母是一对贫民是被迫无奈才把他弄丢的,甚至就算是他父母死了。他也会觉得有几分欣慰。至少自己的父母还是在乎自己的。可是现在呢。自己在外面吃苦受罪,而他们一家人却是在这里幸幸福福快快乐乐,这么多年有谁想起他了。
谢墨就是如此执着的一个人,要他认面前这两个人为父母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办不到。他宁愿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宁愿这只是一场梦。
可是一切并不是梦,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的东西。真实到他完全可以触碰到。所以一切的一切他还是要面对。
而当韩母看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她整个人都是激动地,在看到谢墨是如此的愤怒和怨恨的时间,她整个人也都软了靠在纪雪人的身上,眼里的泪水哗哗的往外流,她带着哭腔的说道:“孩子,不是爸妈不要你,只是我们当年真的找你,可是根本找不到。我当时都急疯了,电视台,公安局,能想的办法我们都想了,可是根本找不到啊……”
谢墨原本愤怒的容颜,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却是忽然变得整个人都笑了起来,十几年年前韩氏集团绝对没有今天的这么庞大,但是二十年前的A市也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繁华,当时的韩氏集团在A市也算是称霸一方的,说找一个人如此的难,说给谁都不信,至少现在就凭借着谢墨手里的权利。想要人肉一个人,你踩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找不到……别忽悠我了!说出来谁信啊!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打算找我,现在还拿这个借口太骗我,我真没讲过你们这样的父母,你们知道我在外面受了多少的哭吗?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那种和狗抢狗食吃的感觉吗?你们知道你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面对着无数十岁多的孩子时的无助吗?先是挨打,直打到全身都是伤。然后还让你隔着他们一个个的钻他们的裤裆。最后全部都撒尿在你身上。那种感觉你们懂吗?那种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感觉你们知道吗?如果不是我一次次的跌倒又爬起来,我今天可能活着站在这里吗。我吃苦受难的时间,你们在哪。你们在找我吗?你们是真的在找我吗?如果说你们舍得在后来的日子里再重新找我一次,我绝对会认出来我的父母是谁的,可是呢!”
谢墨说到这里,眼里满满的都是泪水,小时候的一切开始一幕幕的展开,那样的刺激着他的神经,所有的侮辱,所有的伤痛,这么多年他都一个人一点点的抗下了,吃了再多的哭,受了再多的罪,他都是一声不坑的咬着牙齿。每一次被人打到,他都是握着拳头从新爬起来。他饱受了折磨。却始终是因为一个坚定地心而活了下来,纪雪人曾说道他身上没有伤疤的时间,谢墨当时内心都是一痛,他虽然表面可以表现的很是镇定,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他受了多少的伤,他全身上下甚至可以说没有一次肌肤是完好的,全部都是受过伤,不仅有刀伤,甚至好友枪伤,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皮肤会有如此好的康复能力,不管受多么众的伤,不管伤疤有多么的吓人,在随着以后几年的日子里都会逐渐的消失,甚至最严重的两次伤疤,也在这两年内消失的几乎找不到痕迹。
一次是被大刀直接砍到了后背,先是脊椎骨断裂,然后是留下了一道深3厘米长30厘米的刀口,那个时间谢墨才16岁,当时还下着雨,那一记狠刀使谢墨直接晕倒在雨中,后被兄弟们送到医院的时间,伤口已经开始感染了,在手术台上整整抢救了24个小时才算保住了性命,可就是这样一个如同蜈蚣一般盘踞在谢墨后背上的刀疤,在五年后竟然消失的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而另一次那就是枪伤了。也正是那一次的枪战,谢墨失去了他最心爱的女孩,在他当时的混战之中,那个一直跟随者自己,喜欢梳着高高的丸子头的可爱女生,就那么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挡下了那一道致命的枪。可是最后他还是被围攻了,胸前也中了一枪,唯一庆幸的就是并没有危急到生命,只是当时情况很是危机,面对这普天该地的包围,他才知道自己被老大给出卖了,当时他孤助无望,甚至想要看一眼女朋友的尸体都不能。原本已经觉得就这样死去,可是想起还在人群中死不瞑目的女孩,他才咬着牙活了下来。这么多年。谢墨的心里一直明白,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自己最心爱的丸子头,或许他就去死了。可是他依旧记得对方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墨……替我们活着!”
这句话一直围绕在谢墨的耳边。这么几年来,他过的很辛苦,他没有找新的女朋友,回去的时间就面对对方的照片。在外人的面前,他可以表现的很是坚强开朗和健谈,但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时间,他才会知道自己的内心是有多么的痛的。
“我是不会接受你们的……所以你们回去吧!我宁愿没有父母,我宁愿没有……”谢墨大声的咆哮着。转身就要离开。
眼疾手快的纪雪人赶忙冲了上去。拦住了谢墨,她此时也已经是一脸的泪水,她原本以为谢墨的童年是多么刺激有意思的故事,可是却没想到是那样的黑暗。纪雪人不是一个喜欢哭的人,因为她觉得哭泣其实是一种很懦夫的行为,但是今天她却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拦在谢墨的前面,伸手抓着他的两个胳膊,大声的说道:“谢墨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的那些往事的经过,我也很替你感觉到悲伤,我也很难过,我也知道你心里的痛,可是你就不能给伯父伯母一个弥补的机会吗?他们还是爱你,至少时隔这么多年,她们不是一眼就认出你了吗?难道你感觉这不是因为血浓于水的原因吗?”
谢墨看着面前哭的一塌糊涂的纪雪人,如一朵堕落在人间的受伤了白天鹅一般凄美,他漂亮的桃花眼猛然闭了起来,颗颗泪水顺着长长的睫毛滑过脸颊。那种伤心到有些绝望的感觉,他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哭泣的韩母。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意。轻声的说道:“为什么这十几年没有再试着找找我。如果是那样,我绝对可以回到你们身边的,但是你们没有。当时我坐在市中心的大电视和兄弟们一起看电视的时间,似乎每一次看到你们一家的新闻的时间都是在秀幸福吧!多么幸福的一家四口,多么和谐的一家四口啊?那个时间又谁记得起我?如果当时你们能在努力一次,如果当时你们能想起我一下下的时间。守在大屏幕前的我,绝对会很幸福的与你们相认,因为我有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我有两个很爱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妹妹。而且最主要的是,我有一个家……”说道这里,他话锋却是猛然的一转,带着无尽的寒光,“你们根本却一次都没有想起我……一次都没有……”
要让谢墨认韩母和韩父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只是纪雪人看着根本拦不住的谢墨,那一掉亚麻色的身影如同一道风一般飘进那辆蓝色的保时捷,然后扬尘消失在他们视线的时间。纪雪人知道,当一个人的心受到严重的伤害的时间,想要在补起来,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