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书房里,乌压压挤满了人。
鲁咏志手拿戒板,把鲁立人扒了裤子按在条凳上打他。
但……
那板子既不厚,也不长,像个戒尺似的,打的又是屁股这种多肉的地方,他也没下狠力量,鲁立人疼归疼,却依然中气十足。
喊的惊天动地。
其余,鲁老夫人急切地站在书柜边,被几个丫鬟小心翼翼的围着,不让她上前救孩子。
鲁春晓也来了,脸色惨白,神情焦急,她是最先看见萧娆的,“母亲,母亲啊!”她高声,像看‘希望’似的,大步跑上前,拽着萧娆的胳膊往前拖,“你终于来了,快些劝劝父亲,别打立人了!”
“他岁数还小,哪里受得住这个?”
她声音都变尖了,心里又气又恼。
立人太不听话了,她早说过,他们是伯府子弟,何苦跟宋钰那种孤家子计较?总归那是长辈,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的,无非是宋钰年纪小时,读书读得好,被外祖父拿来激励过立人,他才不高兴。
但眼下,外祖父都死了,他们也不再让宋钰读书,这人眼看没了前程,日后给他配个丫鬟婆子,给家里当个管事,随时差使,不是更出气吗?
何苦打他呢?
到让继母拿住,落下话柄,她这几日病着,对府里掌握松了,竟没第一时间察觉,等她晓得的时候,父亲已经查到真相了,立人脾气又大,根本不肯认错,反而跟父亲顶撞起来,非说宋钰是奴才殃子生的,又让父亲休了继母?
父亲怎会不生气?不打他呢?
但鲁春晓心疼弟弟,偷偷找来老夫人,却劝不动父亲,她想了又想,这才派人去寻继母……
倒不是,她觉得继母比老夫人好用,能阻止得了,她就是想给继母下个套儿,劝不住,继母丢人,劝住了……她也有别的话说。
鲁春晓拽着萧娆的袖子,就把她往前推。
偏偏,萧娆不如她所想,竟没直接上前,反而拂了拂裙摆,一派自然地道:“春晓别急,你父亲不是粗鲁之人,如此大怒总会有原因的!”
“立人闯了什么祸啊?”
她垂眸问。
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鲁春晓没注意到,心里无比慌乱,她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毕竟,她哪敢说实话啊?哦,我弟弟跟亲爹吵架,说舅舅是奴才殃子,还要把你休了,还说要带人往你那寡妇妈院里扔死猫死狗……
这怎么说啊!
说完了,你不得加进去,跟我爹一起打他啊!
鲁春晓含糊着。
萧娆见状,挑眉出声,“你不说,我也知道,立人跟他舅舅的事,是我亲眼看见的,他也当着我面,说要把我贬妻为妾的话!”
“甚至,这件事,都是我告诉你父亲的!”
“啊!”
鲁春晓万没想到,萧氏会这样坦白,一时竟愣住了。
萧娆推开她的手,直接走进书房,这时,鲁老夫人透过丫鬟间的缝隙,瞧见新妇来了,面上一喜,径自下令道:“快快快,萧氏,赶紧拦住咏志,别让他再打了,立人那么小的孩子,哪里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