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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章 【大年夜,愁聚宗祠】(1 / 2)

三朝元老 醉入玄皇 更新时间 2019-09-12

 接下来一段时间,王义每天都要去桃河堡千户大宅探望李氏和李光头。林千户对于他的承诺,也全部兑现,不仅没有让守卫难为二人,每天还以好菜好饭招待,甚至过的比在自己家里还要舒坦。除此之外,林千户每当看到王义,就会把他叫到自己身边。一开始先是询问王义是否找到了什么线索,显得甚是关心。而后,便有意无意、旁敲侧击的请教王义关于大水车和手压机井的一些相关知识。

其实这两样东西,一般人从外表就可以看出大概,但是其中有好多环节十分复杂,只有王义自个儿最是清楚。别人如果盲目下手制作,不但很难成功,而且还会消耗大量银钱。

王义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千户对他如此这般优待,原来是觊觎他的“专业知识”。实际王义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人家是一个五品大员,平白无故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既然他知道是为了水车的事儿,王义也就放下心来。

除了在桃河堡千户大宅的时间,剩余其他时候,王义、董飞和张达都在桃河堡大街上闲逛,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想找出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但是,这么个找法儿无疑是大海捞针,一连九天,三人毫无所获。

王义、董飞和张达一起回到桃河客栈,坐在自己屋子的桌子旁边,各个神色凝重,后天就是最后期限,但他们现在毫无头绪,真不知如何是好。

张达瞅了一眼王义,双眉紧皱,“啪……”的一声,单掌重重拍在桌案之上,站起身子,说道:“王兄弟,别怕,就算真找不到那个大汉,我就单枪匹马杀进桃河堡千户大宅,把李大婶和李兄弟救出来。”

王义何尝没有如此想过,他双手拖着下巴,双眉微微眯在一起,脑海中思绪乱飞,手掌之间在不住把玩着一个茶碗,他淡淡说道:“然后呢?”

张达吹胡子瞪眼,说道:“然后……哼!然后大不了王兄弟、董飞兄弟、李光头兄弟带着李大婶一块儿和我上馒头山,咱们每天大碗吃酒,大块儿吃肉,过那神仙一般的日子,再也不在这混沌世界受这鸟气!”

王义一脸苦笑,正所谓话粗理不粗。张达的这个建议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如果到最后,实在不能保李氏和李光头周全,王义绝不会让二人去背这个大黑锅。要知道,边远流放充军那与死没有什么区别。

那些地方都是不毛之地,别说吃饭,就算是吃草啃树皮,你还要与那里的飞禽猛兽“商量商量”。

除此之外,你还要忍受身心莫大的煎熬。白天受苦受累的干活,到了晚上还要睡在冬冷夏热的牢房,鼠蚁乱窜,蚊虫横飞,肮脏的气味儿比那茅厕还要使人难以忍受。这可真是让你生,生不得;让你死,你又死不得,用人间地狱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再加上李氏体弱,李光头脾气暴躁,别说在那里呆一辈子,就是呆个一年半载的都算是奇迹。与其这样,王义心想真不如学那梁山好汉,落草算了,起码这样做,能把性命留住。如果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和狂妄自傲,让李氏和李光头从此送了性命,那他这活的还有什么意思?!

王义只是觉得,人生在世真是讽刺,他只是为了生活,便和演电视连续剧一般,被逼上了馒头山。王义左思右想,把茶碗放下,细声说道:“三弟,如果真要落草为寇,你怕吗?”

董飞咽了一口吐沫,看看王义,瞅瞅张达,微微挪动了一下他那肥胖的身体,想了片刻,说道:“大哥,我想好了……不就是落草吗?我董飞活了十几年,在那千户大宅整日提心吊胆,窝窝囊囊,大气都不敢出,活的真和路边一条狗没什么区别……与其这般蝇营狗苟的活着,倒不如跟着大哥上馒头山图个开心。大哥不是说雷大哥就在馒头山当领吗?那大哥是雷大哥的救命恩人,想必也不会亏待你我兄弟……呵呵!我也没什么本事,但上山写个字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大哥,放心吧!你去哪儿,兄弟就和你去哪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咱们有本事活到今后,再找那王祖成报仇不迟!”

此刻,王义心如止水,事到如今在想其他都是做梦,最主要是把性命留住才是真的。他一不是将军,二不是内阁,不过边镇朝阳堡一个小小百姓,李氏和李光头真被流放充军,他有什么本事替他们洗刷冤屈。

王义听了董飞一席话之后,双眼光,站起身子,说道:“好!三弟说的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林千户对我还算信任,如果我们明天还找不到那个蒙面大汉,我就想一条计策,与张大哥一同救出我娘和光头,我们一起去投奔雷大哥,正正经经的活上一回!”

就在这时,客栈楼下街道之上传来一片欢声笑语。王义透过窗格,隐约可以看到外面闪着零星火光,一会儿黄,一会儿红,甚是热闹。王义记得,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都在过年。这个时代虽然很穷,过年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但是却极是热闹。辛苦了一年,一家人终于可以坐在一起,开开心心,放下所有心事儿,吃一顿好饭,换做是谁,都会欣喜的不得了。

但是……王义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听着窗外的嘻嘻哈哈,他的心更加悲伤。他重新坐在椅子之上,两眼迷离,神情呆滞,之前的那些豪言壮语,仿佛被窗外小孩儿的打闹声、鞭炮声吹的烟消云散。顿时,一滴眼泪顺着他的双颊滴在了桌子之上。

…………

…………

有人喜便有人忧!比起普通百姓,千户大宅对于大年三十这个最为重要的节日看的更重,因为这一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他们以各种各样的形式,来祈祷明年能有个好的收成。所以,今天王林正与往常一样,会邀请朝阳堡的副千户、百户、总旗、副总旗、小旗、大庄户等等一些在朝阳堡还算有些影响力的人来千户大宅集体庆贺。

从宋代开始,纸包做成的爆竹已经在民间普遍流行。而明代火药的运用更是达到了前无古人的程度,不止是在枪炮之上,就连这些过年所用的爆竹都是多彩多样。爆竹如此普及,价钱也就低廉。普通人家大多都能买得起,所以就形成了“是夜,禁中爆竹山呼,闻声于外”的景象。

此刻的千户大宅十分热闹,声量丝毫不逊色于宅外的爆竹声。各个大小人物全都坐在庭院圆桌之旁,互相敬酒,互相打屁,就算一年之中有什么恩怨,仿佛今天一下子都成为了朋友,推盏举杯,嬉笑一片,好生的热闹。

王林正、王祖成、余氏、曾氏、王令仪穿梭庭院,人人手中拿着酒杯,与在座众人一一敬酒,虚伪的说些感谢之类的话,表面和悦,心里却暗自嘀咕。而曾氏一心向佛,所以滴酒不沾,只能以茶代酒。

梁天昊作为大管家,他则负责千户大宅的酒菜供应。他站在台阶之上,看着走来走去的奴仆,一个劲儿的吆喝:“你这不争气的奴才,倒是快点啊……快快!没酒了,再拿一坛酒……等等!顺便拿来一盘牛肉……快去啊!”

王林正带着他的家人来到最后一桌,这个桌子上坐的都是副千户、百户级别的人物,在朝阳堡也算一个土财主,一圈下来,王林正显然喝了有些多了,双颊通红,精致的山羊胡上面还留有些许的酒珠儿,他在余氏和王令仪搀扶之下,来到一个中年男子身前,笑道:“张副千户,这一年来,老夫多亏有你从旁帮衬,才能把朝阳堡治理的井井有条……你……功不可没啊!哈哈……来,咱哥两儿喝一碗!”

张仁杰一袭蓝色长袄,皮肤白净,鼻子高挺,眉如刷漆,睛如点灯,鼻孔下的两片儿小胡子,整理的十分精致,想必此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俏公子。张仁杰站起身来,倒了一晚酒,笑道:“多谢王大人夸奖……张某做的都是分内之事,不值一提……朝阳堡多亏有王大人在,才一年赛过一年……来!张某敬王大人一碗!”

王林正说道:“你我共事这么多年,今天就不要大人大人的,听着见外,你我今日就以兄弟相称便是!”

“好!大哥,干!”

“贤弟,干!”

两人一饮而尽,他们喝的尽兴,但在王林正身旁站着的余氏却是一脸不屑,她今天一袭红袄,头盘双环髻,插着几根儿精致的金钗。余氏虽然已近中年,但皮肤保养的甚好,今天再以胭脂浓粉装扮,更是分外妖娆。她见王林正与张仁杰喝了一碗酒,笑着说道:“张副千户,朝阳堡谁人不知道你年轻的时候可是远近闻名的俊哥儿,但是谁都不曾见你娶过妾室。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没有丝毫响动,莫不是张副千户眼高过顶,看不上这小山村的姑娘?如若不嫌弃的话,改日嫂嫂给你说媒,保你满意,怎么样啊?”

张仁杰也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害羞,双颊立刻通红起来,他看了一眼王林正,神色微露尴尬,苦笑道:“嫂嫂说笑了,张某怎么敢劳烦嫂嫂呢!”

王林正在旁笑道:“哈哈……贤弟说的什么话,既然你现在尚无妻小,就让你嫂嫂给贤弟当媒人,又有何不可?”

张仁杰见王林正有些吃醉,也不推辞,便点头答应了下来,说道:“那就劳烦嫂嫂了!”

余氏看了看张仁杰,又扭头瞅了瞅在王林正另一旁的王令仪,笑着说道:“张副千户,你可有什么要求?”

“哦!张某并无什么要求,全凭嫂嫂做主,见面再做计较不迟!”

余氏掩嘴微微一笑,说道:“你看我们家仪儿这等样貌的姑娘怎么样?”

王令仪一听,嗔怒道:“二娘,你说什么呢?莫不是你也吃醉了?”因为是大年三十,所以王令仪一改半妆遮面,今日也是稍稍浓妆艳抹了一番。她穿着一身橘红长袄,黑披肩,花容婀娜,玉质娉婷,裙露窄窄金莲,袖扫芊芊玉笋,腰肢两边弯如月,酥胸双峰挺似松,柳眉细黑,红唇小嘴儿,双颊微挂彩虹霞,嘴角两边酒窝稍露,灯映月照仿珍珠。

余氏狠狠瞪了王令仪一眼,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仪儿何必如此认真呢?再说人家张副千户未必能看得上你这等模样的姑娘!”

王令仪因记挂王义等人安危,所以整日茶饭不思,本想去桃河堡看看,但王林正就是不让,还派守卫守在她的闺房之外。她除了担心,还有就是羞愧。仔细想想,如果那天不让王义送自己,王义怎么会遭人绑架;前些日子,如若不是她拿着书信去通知李氏和李光头,对方又怎么会遭人陷害。看似巧合,但为什么每一件事儿都恰巧与她有着联系!?事情未明,她总是担心这些事真是王祖成所做,那她这个妹妹岂不是成了自己哥哥的报复工具?!

张仁杰看了王令仪一眼,见对方双眸仿佛含着一朵泪珠儿,他急忙说道:“嫂嫂好意在下心领,至于姑娘长的什么模样,张某真的不会在意,只要是好人家的姑娘就好!”

余氏瞟了一眼低头快要哭出来的王令仪,看着张仁杰说道:“哦!如果张副千户这样说,那就容易多了……好!你的这门亲事,我就包下了!”

张仁杰急忙行礼道:“多谢嫂嫂!”

王林正虽然多喝了几杯,但他并不糊涂,心想也不知道这婆娘今天那根儿筋儿不对,打比方居然打到了自己女儿身上。他要不是碍于许多人在场,胸口那团怒火就快要喷了出来。而站在他们身后的王祖成和曾氏却是一脸的愁容。王祖成双眉紧皱,仿佛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曾氏则一手拿着茶水,一手拿着佛祖,转个不停,连连摇头,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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