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我电话是因为在洗澡?”宁致远轻声问。“嗯,”安静点点头,“下午又做恶梦了,醒来一身汗,就泡了会儿澡。到底生了什么事,你突然跑来?”“你今天没去上班?”宁致远不答反问。“我昨天夜班,今天中午回来的。到底怎么了?”安静微侧头看着宁致远,目光有些焦急。
“新闻里说有人去你们医院行凶,有医生受伤了,我以为你也在医院,打你电话又打不通,所以就赶过来了……”宁致远话音未落,安静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了个号码,“米娜,我是安静,出什么事了?”电话一通,安静就迫不及待地问。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安静嗯了几声挂了电话,跌坐在沙上,讷讷地说:“怎么会这样,其他人没什么大碍,主任也做完手术了,伤在腹部,好在扎得浅,没伤及脏器。”
宁致远抽出安静手里的手机,把毛巾和手机都放到茶几上,绕到她身侧蹲下身拉起她的手安慰道:“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你放心,行凶者必会受到严惩的。”
“唉,”安静叹了一口气,“米娜说下午科室里乱成了一锅粥,现在刚都处理好。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对不起!”“嗯?”安静不明白宁致远为什么会突然道歉,疑惑地看着他。
宁致远抬头凝视着安静,“对不起,这几天只顾着忙案子,没及时跟你联系,连你昨天上夜班都不知道,冒冒失失地跑来,吓着你了。”“你别这么说,是我没及时接你的电话,让你担心了。”安静缩回手,转过头避开宁致远炙热的目光,站起身往厨房走,“你还没吃饭吧?你先坐,我去煮点饺子。”
看着安静的背影,宁致远无奈地摇摇头,起身环视着安静的家。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单元房,客厅的面积还算挺大,靠墙放着一组沙和茶几,侧面是一架钢琴和书柜。书柜里整齐地码放着各类书籍,钢琴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镶着一张安静弹琴的照片。
照片上的姑娘穿着一袭白色的纱裙,微闭都会双眼,嘴角挂着恬静的笑容,仿佛沉浸在美妙的乐曲当中。宁致远用手指摩挲着照片上的人,嘴角不自觉地轻轻扬起。安静从厨房里走出来,把两盘饺子放在了餐桌上,招呼宁致远,“赶紧洗手吃饭吧,卫生间在你左手边。”
宁致远洗过手坐到餐桌前,接过安静递给他的筷子,心里突然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好像下班回到家,妻子已经为丈夫准备好了晚饭。这种感觉不禁让宁致远感到耳根有些烫,赶紧夹了一个饺子低头吃起来。
吃过饭,安静沏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宁致远看了眼安静光秃秃的手腕问:“手链呢,怎么没戴?”“哦,在这呢。”安静从口袋里掏出手链戴上,“刚才收拾厨房时摘下去了。”宁致远凝视着安静,有些担忧地问:“又做恶梦了?”安静叹了口气说:“下午在沙上睡着了,可能是因为书压在胸口上,所以一直在做梦。”
宁致远挪动了一下位置,与单人沙上的安静促膝而坐,拉起安静的手说,“安静,可不可以让我来照顾你?”宁致远的话拨动了安静的心弦,在她心里宁致远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他为人正直、沉稳,跟他在一起时心里总是很踏实,那是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可是封闭多年的内心却让她感到极其的矛盾,在经历了失亲之痛后,她已经无力再承受任何的打击,因为害怕再次失去,所以更加不敢拥有。她内心挣扎着,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挣了挣。
“安静,你听我说,”宁致远重新握了握安静的双手,仿佛下定决心般咬了咬下唇认真地说,“我从警校毕业就一直做刑警,再过两个月我就三十周岁了,我没交过女朋友,也从来没对哪个姑娘有过那种好感。我一直觉得工作是我的全部,所以无心考虑其他的问题。可自从我遇见你,心里就有了一份牵挂,当我以为你处于危险当中时,我就无法再平静地去思考问题,我从来没这样为一个人担心过,也从来没如此记挂过谁,我想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安静低头不语,宁致远感觉自己的心跳急骤加,不知道该如何向安静表达自己的情感,他脸色涨红,额角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顿了片刻又接着说:“本来这些话是想等这个案子结了以后再跟你说的,但是今天来这儿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你我的心思,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会为自己的不果断而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