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清县衙大牢。
在李应、韩世忠、雷横、李逵、吕师囊五人的陪同下,身穿紫色官袍,悬挂着金鱼袋,头戴着直角幞头的秦烈,领着一队士卒,来到了关押厉天闰的大牢。
厉天闰能够被方腊封为镇国大将军,足见其能力不一般。
已经在德清大牢关押了半个月的厉天闰,每天只能吃一碗菜粥度日,但他却每日一滴不剩的吃了个干净。
秦烈也正是知道这个消息,这才在回到德清的第二天,便来到大牢见厉天闰。
不过来之前,吕师囊却告诉秦烈,厉天闰整日叫骂不绝,他和帐下一帮降将,都曾前去劝降,但被他骂了回来。
秦烈在听了吕师囊的话之后,便仔细询问了一番厉天闰这半月在牢狱中的表现,得知每日只供应一碗菜粥给他,但他却点滴不剩都喝完的消息。
他遂对左右道:“厉天闰必定投降矣。”
以至于今日秦烈亲自前来劝降,吕师囊、李应、韩世忠几个与厉天闰打过交道的将领,自是充满好奇与期待,想要看看秦烈究竟要如何说服厉天闰归降。
“厉天闰,秦大将军前来看你,识时务的话,赶紧起来拜见。”
吕师囊走在前面,看了眼朝着坐在墙角,蓬头垢面的厉天闰,当即扬声喊道。
“打开牢门。”秦烈看着手脚都上了锁链的厉天闰,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下身也只穿着单袴,随即走上前,把自己身上的羊皮裘衣解了下来,披在了他身上。
“厉将军虽是败军之将,但却不是普通囚犯,该有的礼遇,还是要给的,从今天起,一日三餐不能少,还要供应一壶酒。”
“待打破杭州之后,再一并押解京师,交由刑部论罪处置。”
说罢,秦烈这才转身走出了囚房。
“遵令。”这会人群最后的牢头,这才弱弱的回应了一句。
“厉天闰,秦大将军乃当朝冠军大将军,两浙路经略安抚使,两浙路各军都统制,我可告诉你,错过这个机会,你与你兄弟的小命,那只能是午门腰斩弃市。”
吕师囊慢了一步,有些惋惜摇了摇头。
“等等,我要是降了,真的可以绕我兄弟一命?”厉天闰一直低着的头,在这一刻终于抬了起来。
散乱的长发下,是一张年轻的脸庞。
厉天闰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他们一家世代都是猎户,他爷爷父亲都是山中猎户,能开强弓,善于刀枪。
不过他二十岁那年爷爷和父亲为了给州府上官,捕捉一头猛虎,获取虎皮受伤掉落山崖而死。
那个时候他便只能赡养母亲和年近十二岁的弟弟,这些年朱勔在苏杭周边盘剥百姓,即便是山中打猎为生的厉天闰一家,也没能幸免。
厉天闰家住建德江大山之中,因为山中出产奇花异草,当地官府便严令他们村子里的猎户,每年必须上交二十株奇花异草。
交不齐要么罚钱,要么打入大牢,一个上百户的村庄,数年下来,偌大的村落仅剩下十来户人家,当真是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