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昌明的康复给了褚老极大的信心, 在七月初的时候,他又介绍了一个人来找蒋芸给调理。
来人国字脸,身高不算高, 一双横眉不怒自威。
好在蒋芸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不然还真不敢与这位老人家多对视。
任昌明给蒋芸介绍道:“小蒋, 这位是我的老战友,老祝。陆军体系的,平时在蓉城那边, 也是因为身上有些小问题, 看了很多医生都不见好,我和老任都在你这儿治好的,所以我就把人介绍过来了。你可得好好给看,她对你有不小的意见呢。”
蒋芸满脸问号,“对我有意见?”
她没问对她有什么意见, 而是问, “对我有意见还敢让我给看?就不怕我看的时候不用心?本来能治好的,不认真治, 说句治不好?”
医生就是这样,明明出十一分力气能治好的病,往往会因为心态、关系等,影响到出几分力,如果收了手,指出五六分力气,那原本能治好的病也多半得耽误了。
褚老一噎,他是真的怕蒋芸不认真给这位老朋友治,只能解释道:“你写的那些书里,多少都有点埋怨是政策耽搁了知青的意思, 而老祝是经常去最上层开会的人,很多消息都比我们知道得更深……”
“你那些书能顺顺利利地刊发出去,背地里是哪只手帮你抹去了缠人索命的小鬼,你得领情啊!”
蒋芸心里一凛,脸上立马就换了副嘴脸,“哎呀,大医精诚,只要是我遇到的病人,肯定会用心治的!褚老放心,这位祝老的问题……”
医疗模块已经给出了答案,是胰腺上的肿瘤,而且已经转移到了肠道,有点不容乐观。
但这不代表无药可治,只是得她多花费一些力气了。
蒋芸抓着祝老的脉搏按了将近三分钟的时间,等祝老的全身体检报告扫描出来,看了一遍,说,“祝老,我问您两个问题,确定一下我的判断是不是对的。”
“第一个,您的胸口以下,应该是已经发黄了,偶尔会出现皮下瘙痒的症状,但不会持续很久。”
“第二个,您注意过您的排便情况吗?是不是变成了不成型的灰白色。”
祝老明显呆了三秒,“这都是你靠两根手指就摸出来的?”
蒋芸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您的问题有多么严重,想来不用我再说了。您的警卫员跟过来了吗?从今天开始,您的饮食情况,由我全权负责,我会指定菜谱和分量,找警卫员去与炊事班沟通,只能按照我的要求来,您内火很旺,旺得有些不正常了,想来是嗜辣的,从今天起,您的饮食必须清淡,辣一点都不能再吃。”
“还有就是您的用药,熬制的要求和工序很多,我亲自给您熬好,您找您的警务员来找我取就行。一天取三次,每次大概三百毫升。”
“为了让您放心,也让您对治疗效果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我给您提供治疗过程中见效的四个特征,第一是排便颜色正常,第二是不再瘙痒,第三是胸腹及以下的黄色消退,第四是排便恢复正常。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两周的时间。”
“在这个过程中,会给您用到散邪的药,褚老之前用过,效果不错,但您的问题要比褚老严重一些,需要用药效更猛的。”
蒋芸看向褚老,“褚老,我得请假去一趟杭城药材公司,有很多需要用到的药材是我们卫生队里没有采购的。”
祝老与任昌明齐齐看向褚老。
褚老脸一黑,皱起眉,侧身同警卫员说,“去把李登科叫来。”
可怜的李登科被叫来后就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你们卫生队负责141基地这么多人,居然连药都备不齐?现在小蒋说需要用一些药,但卫生队的药房里居然没有,你就是这么干事的?你就是这样为141基地的所有人员提供医疗保障的?”
李登科脑门上的汗唰地一下就出来了,他赶紧道:“首长,我马上就补!缺什么我们立马补什么!我同杭城药材公司打电话,让他们立马备货,一个小时内务必备好,天黑前务必给我们送过来!”
“还等什么天黑?直接安排飞行员去杭城,备降蓬莱机场,让他们直接把药送去蓬莱机场。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三个小时候见不到药材。”
没有下文。
李登科都快哭出来了,他问蒋芸,“蒋老师,需要哪些药材,您能不能给我个清单?”
蒋芸轻飘飘地说,“杭城药材公司药材名录上的所有药材,每种药材数量不下五十斤。”
“可我们的采购经费不够啊,就算把明年的采购经费都预支完,也没有这么多钱。”李登科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蒋芸,才会让蒋芸这样背刺他一刀。
褚老脸色黑的和锅底一样,“特事特办这四个字,需要我教你怎么写?需要我教你怎么走流程?”
李登科听到‘特事特办’,全身打了一个激灵,立马冲褚老敬了个军礼,大声道:“三小时内,保证完成任务!”
有了褚老的允许,他就方便给杭城药材公司加压,也有资格去同飞行员沟通,派出专员去杭城蓬莱机场取药了。
哪怕开的是速度稍微慢一点的运输机,从渠州到杭城也用不了半个小时。
褚老给他留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已然绰绰有余。如果这都办不好,他只能引咎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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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个小时,卫生队就来了一批人,搬来了整整几十箱子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