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生命图一乐?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白敏和令泰岳一块儿来到了蒋芸这边。
令泰岳见白敏脸上带着些放松的笑,心里大概猜到了答案,问,“这是打算要?”
白敏笑骂道:“你是千年狐狸精转世的,咋什么都能让你猜到?我俩还什么都没说呢!”
“看一眼你俩现在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令泰岳要是不同意你留这个孩子,你或许会因为自己往后的路不会因为这次意外被打乱而感到轻松,但那个轻松和现在卸下心头大石的轻松是不一样的。如果真是选择不要这个孩子,以你的脾气,可能让令泰岳站在你的跟前?你早把人祖宗十八代都骂烂了。”
白敏尴尬一笑,“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怎么会骂人祖宗十八代?这话真粗鄙,一点都不像是你这个知识分子说出来的。你和谁学的?”
自然是和白川学的,毕竟白川是要让他祖宗十八代来欢迎蒋芸嫁进白家的人。
看白敏都有心情说笑打闹了,令泰岳也跟着放下心来,他语气中颇为郑重认真地同白敏说,“放心,等雨小一点我就去给家里打电话,告诉他们咱要结婚的事,让我爸妈寄和票钱过来。你放心养胎,往后工分我来赚,我养你们,钱和票不够我找我爸妈想想办法,肯定不会让你们俩吃苦的。”
白敏心里温馨又熨帖,还不忘得意地看上蒋芸一眼。
蒋芸有些无语,“画饼谁不会啊,我也会,我还会画的更大画的更圆。画个什么样的饼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做到哪一步。”
“不过你俩这速度可真够快的,我以为我和白川会走在最前面,没想到……”
她还以为白敏会看不上令泰岳,毕竟白敏是从后世穿来的,令泰岳再怎么不错也只是一个普通知青,很难入了白敏的眼。
没想到白敏居然真就看上了令泰岳。
不知道这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看令泰岳和白敏有说有笑地撑着伞回了西屋,蒋芸突然有些期待自己和白川结婚之后了。
这个年代的知青的心态大抵就是如此的,像是一朵浮萍,飘在了举目无亲的人海中,时不时就要面临风吹与雨打。
飘的久了,自然是想要靠岸的。
若是在城里还有惦记的、牵挂的人,那说不定还会咬牙死撑下去,就为了撑到看到天亮,看见天明。
可如果在城里也没什么惦记牵挂的人,那多半是撑不下去了,遇到一个合适的,差不多的,哪怕是勉勉强强可以的,也就咬牙娶了嫁了。
都是在大海大洋里飘久了的孤船,谁不想靠岸?
哪怕上不了岸,能有个靠在一起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说话、一起吃饭刷碗,一起过平淡日子的人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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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芸叮嘱白敏不要太过冒失,是觉得白敏有时候容易咋呼,生怕白敏一咋呼就流产了,但她没想到的是,白敏一怀孕就保守过了头,整个人都娇滴滴的。
只是下雨的这几天里,蒋芸就注意到令泰岳洗了好几次衣裳,甚至她还撞见令泰岳给白敏搓洗贴身的衣物。
她都忍不住说白敏,“我是让你不要咋咋呼呼的上蹿下跳,没让你像个老母鸡一样窝在炕上下蛋啊!知道的人知道你是怀了令泰岳的孩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怀了龙种,你现在这排场都快比得上前清那会儿宫里的娘娘了!”
白敏开怀大笑,她还振振有词,“娘娘就娘娘嘛,哪个女人生来不是公主?都是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掌上明珠,凭啥一嫁人就得从掌上明珠变成粗使婆子?”
这歪理是蒋芸从没想过的,她听白敏这么一说,还觉得蛮有道理,立马就在心里默念三遍记了下来,打算回头用得着的时候同白川说。
蒋芸看了一眼外头渐渐变小的雨势,说起了正题,“我估计这两天雨就停了,等天放晴之后借一下你自行车,我去趟县城,把给白川寄的东西和写的信都给寄出去。再买点东西回来,这雨下了二十多天,上回买的东西都快吃干喝尽了。”
白敏满口答应,“正好我要让令泰岳也去买点东西,到时候你俩一起去,让他骑车载你。”
蒋芸面色古怪,“你就这么放心我坐你男人的车子?”这个不应该是很介意的吗?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你能看得上令泰岳?你又不像我一样眼瞎。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当初咱在火车上的时候,你就同令泰岳的话少,原本咱俩还能一句一句地聊,令泰岳一插嘴你就不说了。令泰岳神经大条感觉不出来,我感觉出来了。”
令泰岳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其实我也能感觉到,蒋芸,我是哪儿得罪你了吗?”
蒋芸瞅了一眼令泰岳,又看看白敏,心知这事情不说开是不行了,只能解释道:“别多想,我不是对令泰岳有什么意见,我只是单纯不喜欢性格太跳脱话还多的人。”
“令泰岳,咱第一次见的时候,你就快把你想贴白敏身上给表现在脸上了,像只要开屏的绿毛孔雀,你觉得我能喜欢吗?”
令泰岳:“……”
白敏却是恍然大悟,“还真是这样,难怪你会喜欢白川那种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
蒋芸心说,你知道个屁,一看就是被白川的表相给欺骗的人,压根不知道白川在信里有多浪!
不过白川要是对谁都和对她那么浪,她还能看得上白川吗?怕是白川长得再贴近她的审美,她也不会主动给白川宽衣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