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收拾白川拖孟有为带过来的那些东西的蒋芸并没有拆穿白敏的表演。
就看白敏之后还能怎么演!
拎起那个包裹来, 蒋芸发现那包裹下面还有一个小包裹,是个手绢包起来的东西。
打开一看, 里面有一叠票还有两张大团结。
她还有什么不理解的?
大包裹是白川拜托孟有为夫妻俩拿来的,白川肯定不可能把东西分成两个包裹,所以这个小包裹是谁留下来的,还用得着猜吗?
必然是孟有为夫妻俩留下的。
孟有为就没离开过她的视线,想来这是孟嫂子放下的。
“这夫妻俩真是讲究人,还偷偷压在下面,这是怕我不收吗?”蒋芸把钱和票收进了口袋,打开白川寄来的包裹, 里面的内容简单又朴实, 两个信封,一件墨绿色蛇皮袋包住的东西。
将那个墨绿色蛇皮袋子拆开一看,好家伙, 又是一件军用大衣, 尺码明显不符合白川的体型, 想来应该是白川拿自己的供额同别人换的。
这么一算,蒋芸手头已经有两件军大衣了。
她原本还打算利用避难所的织造模块给自己做两件冬天穿的,眼下看来是用不上了。
不过也说不准, 大家都活在变数中,避难所里养的那些鸡鸭鹅的羽毛和羽绒她一直都收在仓库里,冬天实在冷的不行的时候, 她说不准会把羽绒服和羽绒被都给自己安排上。
白敏看着那绿油油的军大衣,伸手摸了一下,厚实的面料让她羡慕不已,“白川对你是真的好,给你寄这么好的东西。”
蒋芸撕开那个比较薄的信封, 里面掉出一沓钱和票来。
白敏越发酸了,“不仅给你寄这么好的东西,还给你寄钱!”
蒋芸心里有些无奈,她其实不缺钱也不缺票,白川给她寄这么多钱和票,等于是给她添了负担,还得她惦记着那些票什么时候过期,担心钱会不会贬值市场会不会通货膨胀……
不过这话说出来有点欠打,她不敢说。
“哎,就是这么点钱和票,就把我给绑架了。你说一个女人一辈子多值钱啊,我现在正和花儿一样的年纪……你觉得他对我好,可我觉得他赚大了,我亏大了。”
白敏突然觉得眼前的蒋芸变得茶里茶气了起来。
之前她怎么没发现蒋芸还有这个属性呢?
“瞧瞧你这样子,我告诉你,别看咱俩就在一块儿住了不到一年,可我把你当朋友了,你去了那边别忘了给我写信啊!”白敏道。
蒋芸憋着笑说,“知道了知道了。”
见蒋芸要拆开另外一个信封看信,白敏识趣地没再打扰,转头就去了隔壁女知青的屋子里。
农忙已经结束,知青们心底都生出一种‘终于熬出头’的感觉,这会儿都窝在屋子里打起了排。
白敏加入牌局打了半个小时,输了四毛钱,黑着脸出来,而蒋芸马上就要结婚的消息也被她‘分享’给了这些女知青。
“蒋姐真是好命啊……”
“好什么命,自己是个读过书的,结果嫁了个乡下汉子。”
“乡下汉子怎么了?谁家往上数三代不是乡下人?白川在外面当兵,直接就把蒋姐给领出去了。随军去了部队的家属院,再差能比在乡下差?天天下地!我下乡前的脸又细又白,现在呢?感觉我妈的皮肤都比我好。”
“我也是,我手上都长老茧了,我妈要是看到我的手,准能哭出来。”
“蒋姐慧眼识金!”
“凭蒋姐的本事,到了那边之后能差到哪里去?人家下乡之后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力气还大到能杀野猪,说不定过几年,我们国.家会出一个女将军呢!”
一群人在那儿真情实感地吹蒋芸的彩虹屁,偶尔有几个心里不平衡的人说几句酸话,牌局还在继续。
男知青那屋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搞了一副麻将过来,也围着那张吃饭用的桌子搓起了麻将。
白敏进了令泰岳那屋就拉上了窗帘,不知道在干什么。
天色渐昏,才下午四点出头,屋子里就已经黑的看不清书上的字了,蒋芸放下书打算做饭。
突然间,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随之而来的就是仿佛压在头顶轰鸣的雷声。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从天上砸下来,打在窗户上砰砰作响。
蒋芸把窗户关上,扯着灯绳把灯给点亮。
灯闪了几下,回归到黑暗中。
蒋芸抬头看着那灯泡,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裂开,不会,这事儿都能赶巧?你早不坏晚不坏,这会儿坏了是要闹哪样?
下这么大的雨,她也没地儿去买灯泡啊!
找白敏借一个去!
蒋芸觉得白敏那仓鼠一样爱囤东西的人应该会有备用灯泡。
她翻出一把雨伞来,正要出门,就听到隔壁屋的几个女知青也在说,“咋了咋了?这是咱屋的灯坏了还是停电了?”
蒋芸脚步一顿,半撑开的伞又收了回来。
应该不是灯泡坏了,是大家都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