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向上拱手,唤了声“祖母”。
“坐吧,”老太太放下账本,抬手示意张嬷嬷等人退下。
张嬷嬷等人放轻了脚步退出屋子,把门也带上,屋里便只剩下祖孙两人。
老太太端详着他的脸,欣慰道:“脸色看起来比昨儿好些了,你自个儿觉着怎么样呢?”
“毒血放出来,又喝了两贴药,已无大碍了,”秦煜垂首道。
他声调冷硬,不似平常温存,老太太一听便知他是在为秋昙的事不高兴。
“没大碍便好,没大碍便好,”老太太端起甜白瓷盖碗,揭开杯盖拨了拨茶叶,道:“你父亲会亲自去京兆尹府打个招呼,昨儿犯上作乱,要杀你和王爷的贼子,年前必能捉拿归案,你不必怕。”
“孙儿不怕,其实不必父亲去说,他们也不敢懈怠,毕竟事关王爷,”秦煜道。
“那是你老子心里想着你,昨儿听说你中毒了,觉也没睡好,今儿一大早便要去京兆尹府,你呀,要领他的情,”老太太说罢忽想起什么,将杯盖一盖,“你怎同胶东王去乌衣巷那种穷人家的地方去了?”
秦煜顿了顿,这便将自己已决定辅佐胶东王一事说了。
“荒唐!”茶碗往紫檀木雕花木几上一顿,老太太怒道:“你向来只知道分寸,原先你答应祖母与他们只谈风月,不说政事,怎么才去赴了一回宴便变卦了?”
“因孙儿要娶秋昙,”秦煜道。
老太太一怔,忽而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了。
她的傻孙儿想立业,才好光明正大地娶秋昙,可他双腿残疾,不能考取功名,便只能走辅佐胶东王这一条捷径了。
“你……你竟为了她……你可知道此路多么凶险,不说往后,单单说眼前,胶东王遇刺,把你也牵涉在其中,险些你的命就没了,煜儿,煜儿啊!”老太太急得连拍数下紫檀木木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