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与她一张床睡了两晚了。”
秦煜微微蹙眉,心道那怎么伤势还不见好,难道因她是女儿家,身子分外弱些?
“待会儿再去请李太医来一趟,”秦煜吩咐道。
守诚应是,随后从柜子里拿了件哆罗呢披风过来,为他披上。
秦煜自己系好系带,守诚则推着他往外去……
掀开毡帘,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满院的薄雾随风涌动,天儿还没大亮,屋檐四角挂着着羊角灯,灶房和水房也亮着微弱的灯火,接着传来奴婢们的说话声、水声和锅碗瓢盆的响动。
秦煜望了眼右耳房,门窗紧闭,不见一点灯火透出来,心她想秋昙应当还在温暖的被窝里躺着吧,只要人还在这个院子,便是赌气不愿见他,他也觉着安心。
正在这时,院门拍响了。
守诚微讶,心道一大清早的谁会过来。
茶水间里,正看炉子的绿浓听见拍门声,搓着手走出来,大步往院门口去,“来啦来啦!”
院门拉开,钱妈妈缓步走了进来。
因两夜不得安眠,哪怕厚厚的粉也遮不住眼下的疲惫,加之身上穿着件灰扑扑的素面长袄,分明不到五十的人也显得老态龙钟。
钱妈妈走上前,向秦煜恭恭敬敬福了一礼,“二爷。”
秦煜料到她为何而来,便道:“屋里说吧。”
于是,守诚推秦煜回屋,钱妈妈低眉跟上,随后守诚也倒了盏热茶给钱妈妈,便知趣地退出屋子。
秦煜见钱妈妈面色苍白如纸,怕她有个闪失,示意她坐下说,。
钱妈妈将热茶放在一旁的八仙桌上,也不敢坐,只低眉颔首地立在秦煜跟前,“二爷,老奴这两日神思恍惚,昨儿夫人便遣老奴送东西来,老奴却忘了,只好一大早赶紧的送来,”说着,从袖子里掏出秋昙的身契,双手奉上。
秦煜接过来,展开细细看了一遍,之后便小心叠好攥着手上。
“还有昨儿黄昏时分,镇国将军府已将聘礼全数归还,其中有一块古玉,是过小定时老太太从自己的体己里拿出来的,请二爷帮忙还回去,”说着,她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红漆剔花长条盒,呈给秦煜。
秦煜也伸手接过。
屋里陷入尴尬的沉默,秦煜见她并没有走的意思,冷冷道:“妈妈还有事?”
钱妈妈提了提袄子,不紧不慢地屈膝跪下,“想必二爷已审问明白了秋昙,不知您预备何时向老太太禀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