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陆春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官司上他又占理,徐氏放下心来,次日便回侯府伺候了。
平日里看不惯她倚老卖老的婆子们,听说了此事,都来揶揄她,明面上骂那起子贼人伙同行骗,其实暗讽她儿子傻,也做过几年小生意的,竟还会教人骗去。
不多时,底下人嚼舌根的话便让秦昭的小厮听去,紧接着秦昭也得知了。
自从乞巧节那日后,他便被周氏派的人看着,每日坐牢似的,今日听见这事儿,他起了玩兴,又想到秋昙,更是心痒难耐。
不知为何,秋昙原先在汀兰院时,秦昭虽爱她的美貌,却并不十分想要她,她去了听风院后对他爱答不理,他反而心爱得紧,尤其她还伺候秦煜,自己若能把他身边的得力丫鬟弄到手,岂不说明他比秦煜更得女子喜欢?
于是,他唤了小厮成仁过来,吩咐他拿二百两去廷尉衙门打点,如此,他好借此案拿捏住秋昙她兄嫂。
陆春生等了两日,没见衙门的人来传唤,便自己过去了,谁知今日的张廷尉又换了副高高在上,爱答不理的嘴脸,他只得在人家面前装孙子。
再回到家时,陆春生脸色极难看,秋昙见了,只躲着他,自回房里绣花,连晚饭也没去用。
然而,入夜后,秀芹从侯府回来,陆春生便开始摔摔打打,秀芹忙去敲秋昙的门,拉她过去正屋劝劝她哥,说他哥从衙门受了气回来便发疯。
二人去到屋里,便见陆春生拍着桌子骂骂咧咧,“我怎么发疯?是那廷尉看人下菜碟,狗眼看人低,前儿见着两个侯府长随,口口声声说这案子不必审,是我占理,不仅要替我追还银子,还要把他们下狱,今儿却改口了,说此案还需斟酌,他斟酌个屁!”
秋昙不由纳罕,这案子摆在明面上是陆春生受骗,人证物证俱在,况且侯府长随亲自押人去的,他们得给侯府面子,顺手推舟的事儿,怎么两日功夫便全反过来了?
定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
秀芹叹了口气,挽着秋昙的手肘,央求道:“看看你哥这样子,你快想个法子吧!”
秋昙并不愿给他们想法子,可她也不想夜里闹腾得睡不着觉,便道:“嫂子在侯府也认得些人,其中必有与廷尉衙门打过交道的,使几个钱去打听打听有谁在背后保那几人,再对症下药便是了。”
这法子秀芹不是想不到,可她不愿花银子,也不愿欠人情,于是陪笑道:“我一个厨下打杂的,能认得什么人,不像你在主子跟前伺候,前儿二爷不还看着你的面子帮了你哥一把么?”
秋昙明了她的意思,想到前儿陆春生斥她没用抱不住秦煜的大腿,这便冷笑着抽出自己的手道:“我是个没用的,伺候不好主子,这不是叫二爷赶出来了么,难道还腆着脸去求他?”
“没有二爷,还有三爷嘛,三爷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啊,”秀芹道。
其实秦煜只是个幌子,方才秦昭已派人同秀芹说了,明儿便来探望秋昙,那案子也给她办成,再另外赠五十两给他们做小生意,秀芹可不要帮着他暗度陈仓么?
这时陆春生也理直气壮道:“说得正是,你哥哥我为了养家,低声下气多少回,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也去求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