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素来厌恶贪得无厌,满心满眼都是银钱俗物的女子,可想着秋昙只是个奴婢,又不是读圣贤书的大家小姐,不喜欢银钱难道喜欢诗词么?到底是自己高看她了。
他偏过头,冷冷道:“想要便挑吧。”
秋昙听出话里的不悦,只得奉承他:“二爷您真大方,”说罢又挑了三支银簪子。
“冬儿家去这段日子,便由你和守诚伺候我,”秦煜微低下头,不敢看她似的。
秋昙一愣,伺候他?自己屡屡冒犯他,他居然还要她伺候?如此她又得做饭又得照应他,便没空绣荷包赚银子了。
不过,伺候得好了能得赏赐,秦煜赏的东西不比绣荷包赚得多么?
于是她爽快应道:“能贴身伺候二爷,是奴婢的福分,只是奴婢笨手笨脚的,若有冒犯,请二爷担待,可千万别打奴婢笊篱,也别缝奴婢的嘴。”
秋昙盯着她,哼笑了声,“再油腔滑调的,我便缝你的嘴,退下吧。”
“是。”
秋昙捧着赏赐,欢欢喜喜退了出去。
她回到自己屋里,将那些赏赐摊开在月牙桌上,外头忙活的翠袖和绿绮因见她抱东西回屋,便也放下活计进屋来,正看见桌上的笔墨纸砚和三支银簪子,都激动地拿起来看,悄声问:“秋昙姐姐,是二爷赏你的?”
秋昙连连颔首,“笔墨纸砚是我的,这三支银簪子你们一人一支,留一支给绿浓。”
绿绮欢喜极了,立即从三支里挑了支镶丹珠的,簪在髻上,问翠袖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翠袖也兴奋,从剩下两支里挑出一支点翠的戴上,问绿绮,“我这支呢,我这支好不好看?”
“都好看都好看!”秋昙点了点翠袖的额。
翠袖嘻嘻笑,又把簪子取下来,道:“这是我来侯府两个多月头回得赏赐,我得留着它,回去给我娘瞧瞧。”
“戴着吧,你那支点翠的,又不会磕碰了去,戴着还能少一块?”绿绮道。
两人欢喜地说着话,秋昙则将手上的翡翠镯子褪下来,再把荷包里那翡翠扳指,张嬷嬷赏的镶绿碧榴的银镯子都倒出来,同剩下那支银簪一起,锁进螺钿柜里。
绿绮不经意瞥了眼,立即双眼放光,暗叹秋昙好运道,短短十几日便得了这么多赏赐,她们伺候二爷三四年了,连个戒指也没得,顶多赏些点心,可二爷看着也不待见她啊,真是怪了。
“你们认得字么?”秋昙锁好柜子,转身问二人。
她们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那你们要学么?”
“学这东西做什么,咱们一辈子也用不到的,”绿绮很无所谓的。
“我只想跟姐姐学绣花儿,”翠袖细声道。
秋昙颔首,心道这个时代女人读书的少,不学也没什么,于是只道往后谁要想学来寻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