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和翠袖则由绿浓领着,进了西厢房,屋里又敞亮又干净,十锦屏风、桌椅橱柜和梳妆台都有,东南角连着放了两张架子床,床上还有褥子在,想是不久前这儿还睡过人。
以往秋昙在汀兰院住倒座房,四人一间,没想到来这儿了能住厢房,两人一间,待遇倒变好了。
“铺盖放床上,往后你们就住在这儿了,”绿浓说着,给翠袖搭了把手,又让二人好生坐着,她去门口将剩下的三两个箱笼搬过来。
秋昙感激她,塞给她十几粒银瓜子,说请她往后多关照。
绿浓高兴极了,她紧紧攥着银瓜子,更热心地领着秋昙和翠袖出门,为她们介绍院里的情形。
听风院里屋子多,人少,所以四间厢房中有两间分给奴婢住了,绿浓绿绮两个三等奴婢一间,秋昙和翠袖过来是顶替原先的二等奴婢明月和星儿的,二人又占一间。
大丫鬟冬儿和另一个九岁的小厮守诚则一人一间住在紧挨正屋的耳房里,也只有这二人能进正屋伺候。
秋昙和翠袖说是二等丫头,其实做的也是三等奴婢的粗活儿,做饭煮茶,洒扫洗衣,不过因着院里人少,又极少有人来,是而活计并不多。
绿浓说罢还神神秘秘地叮嘱她:“冬儿姐姐和守诚都是极好的人,只二爷脾气古怪,你们可千万别惹着他。”
秋昙心叹你家主子的古怪脾气我是见识过了,往后能离多远离多远!
……
头一夜住不惯,秋昙和翠袖一宿没合眼,次日早早便起了。
昨儿在汀兰院跪了三个时辰,腿便擦破了皮,本以为过一晚能好些,谁知今早起身,坟起来老高,还起了水泡,秋昙只能由翠袖搀着一步一步往灶房挪。
几个奴婢体谅秋昙的腿伤,便只让她坐在灶前烧火。
秋昙一面添柴,一面看绿浓闷碧梗粥,见她放了两瓢水,不由提醒道:“绿浓,碧梗米不如白米那样容易吸水发涨,少放些水,文火慢煮,粥才香。”
绿浓挠挠脑勺,嘿嘿笑道:“姐姐,院里原先是星儿煮饭,她回家后我才替她的,煮得不好,”说着,便舀了半勺水出去,盖上锅盖。
秋昙没再多说,其实她本人也不会做饭,可原先的秋昙是从三等丫鬟升上来的,加之春杏等人将活儿都推给她干,所以她什么都懂得些,粥应当怎么煮,几乎是本能反应。
只是……能者多劳,她不想入职第一天便大包大揽地干活儿,不然往后活计都堆给她,她还不得再累死一回?
所以接下来她只默默烧火。
然而,绿浓做菜是个半吊子,秋昙看她炒鸡丝银耳没个先后,将焯过的银耳同鸡丝一齐下锅,做八宝兔丁时她用新鲜的辣子,而不用干辣椒,最后还炒得糊锅了,秋昙再没眼看,问:“这小菜你煮给二爷就粥吃的?”
“鸡丝和兔丁是给二爷的,其余是给咱们吃的。”
秋昙心叹二爷的日子过得真是难,再想想这种东西待会儿要入自己的口,她再忍不住,强撑着起身道:“绿浓,还是我来吧!”
说着,她从绿浓手中接过锅铲,吩咐绿浓将大块的银耳搅碎,她则挖了块猪油下锅,将鸡丝和葱姜蒜倒进锅里煸炒,香味儿出来了才放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