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泰正要说话,猛听得城头一阵呐喊。三人忙转头看去。但见城墙上滚木礌石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倾泻了下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数千弓箭手,配合着滚木礌石往城下放箭。
形势陡然变得恶劣。大批攻城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滚木礌石砸死了数百,弓箭射杀了数百,顷刻间城下尸横遍野。
“狗娘养的,原来是使诈。这么多的弓箭手。”江斌惊愕叫道。
“快撤,快撤!上不去,得从长计议。”许泰大声叫道。
铜锣敲响,攻城兵马抱头溃败。云霄车丢了两架实在是推不回来了。好在保全了数架。盏口将军炮对着城头一顿猛轰,也不管打没打中,总归是起了一些掩护的作用。让五千多兵马迅速逃得性命,远离对方的打击。
江斌气的暴跳如雷,嘴角抽搐着破口大骂。贼兵果然奸诈狡猾,居然会耍诈。故意诱己方攻到城下,让投石车和火炮无法压制他们的时候冒出来凶狠打击。这一下吃了大亏,死伤兵马上千。
许泰在旁安慰道:“江大人莫要恼火,就当这是试探。起码我们知道了对方的虚实。贼兵准备的很充分,咱们不到两万人攻城,对方一万多人防守,这场仗本就难打。现在知道了对方的实力,可作周密谋划。”
江斌皱眉道:“可是现在除非强攻,还能有什么办法?”
吴浩道:“兄弟认为,我们当集中攻击城门。盏口将军炮为何不用来破门?轰击城楼?”
江斌一拍大腿叫道:“哎呦,我这可蠢的要命了。上轰城门楼,下轰城门口。教他们城门楼上的兵士无法立足,因为城楼可被轰塌。这样他们便只能从两侧城墙对咱们攻击了。城门再厚,盏口将军齐轰也能轰开来。”
许泰点头道:“说的没错。稍事休整,重新调整部署,便这么干。还是吴兄弟内秀,却早也不说。”
江斌点头道:“就是,适才你怎么不说?害得我们白白死伤了上千兄弟。”
吴浩甚是无语,心中骂道:“自己蠢,反倒怪到我头上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听我的意见了?我官职比你们低,你们从来也不拿老子当人。”
重新调整部署之后,进攻在午后开始。二十五门盏口将军炮被移到城门口位置。一声令下之后,轰鸣声再起。
盏口将军炮的铁球炮弹虽然对厚实的城墙作用不大,但是对城楼建筑还是具有极大的破坏力的。城门楼本来就是砖石木混的解构,墙壁没有那么厚,廊柱也没有那结实。最重要的是,目标大,根本不必担心打不中。
一轮数十个碗口大小的大铁球,重达二三十斤。在火药的催动之下,带着巨大的动能冲击在城楼的墙壁,廊柱,门窗,垛口上。顿时一片土石飞扬,木屑纷飞。密集的炮弹穿透长窗砸在城楼里边。里边的人根本没法立足。
一根根的青石廊柱被砸断,墙壁被砸塌,垛口被砸碎。盏口将军的炮管都打的烫人,连续射了十几轮,三百多枚铁球炮弹不间断的轰击,将城楼建筑轰的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随着一枚铁弹轰中摇摇欲倒的西侧一根廊柱,廊柱垮塌下来,上面的屋顶也跟着垮塌下了半边。整个城门楼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能够藏身于上进行防守的可能。
本来装满了四十多个大箱子,十几辆大车才能拉过来的八百多枚铁弹,已经消耗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不到三百枚了。
但对于轰击城门而言,还是足够的。
调整好了目标之后,盏口将军炮开始轰击城门。城门再坚固,那也是木头做的。一颗颗的铁弹砸在上面,木屑纷飞,一砸一个凹坑。震的背面的内衬松动,数十枚铁弹击中之后,内衬纷纷脱落。没有了内衬支撑的城门很快便轰然碎裂。
计划成功了。城门被砸开了。
然而,众人来不及高兴,便发现这一切似乎都是白费了气力。因为城门洞内堆满了土石沙包,将整个城门完全堵死了。城门碎了又如何?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江斌再一次大骂出声,许泰和吴浩也紧皱眉头,他们此刻才意识到,两天时间要攻下此城,怕是要成为泡影了。
张延龄说了,攻不下来,提头来见。这可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