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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1.第一章 闯入不速之客(1 / 2)

奉天风云 北飞雁 更新时间 2022-04-17

 一九三一年,日本在东北发动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件后,由于国民政府奉行“攘外必先安内”的战略思想,东北军误判形势,忍辱退让,放弃抵抗,四个半月,东北三省全部沦陷,东北及全国各地爆发大规模的民众游行示威活动,要求国民政府团结一切爱国力量,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粉碎日本军国主义瓜分并企图将中国沦落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的阴谋。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人也审度势,发表抗日救亡宣言,要求国民党停止内战,枪口一致对外,拯救中华民族于水火之中。

故事的背景,就围绕这一事件产生。

云阳城内,当地富商段府内,爆竹声声,人来人往,主人段怀远站在府外容光满面,向进府人员拱手致意,感谢前来道贺和赴宴的宾朋光临。

这一天,是段怀远六十岁生日。

段怀远是个白手起家的商人。早年,父母双亡的他,跟随老乡辗转全国各地,要过饭,卖过报纸,当过学徒,做过跑堂,后来因为经历多了,阅历也广了,加上喜爱读书,腿脚和嘴巴勤快,被一蔡姓茶叶商看中,从十八岁时,一直跟随其贩卖茶叶,并做些其它生意,直到二十八岁那年,蔡姓商人看到段怀远十年来,任劳任怨,而自己也年老体弱,便给了他一笔钱,让他买个宅子,娶个老婆安个家,再找点其它事情做,免得老跟着自己,误了一生。

可段怀远知道也曾看到,在那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乱世,无论是明哲保身还是做生意,难免会遭受地痞无赖、帮会势力、土匪恶霸甚至散兵游勇的欺凌,要想不被人宰割和欺凌,只有自己变得富有和强大,所以对主人的善意,一半接受,一半逆行。接受的是,主人的心意,逆行的是,收下馈赠后,并没有用来购房成家,而是以此为本钱,重新做起了茶叶生意,由于跟随主人十年时间,跑了很多地方,积累了广泛人脉和从业经验,加上脑瓜子灵活,注重打点方方面面的关系,善于把握各地人的口味和风俗习惯,生意一直风生水起,并扩大到绸缎、药材等行业,经过十多年的打拼,终于积累了丰厚的家私,四十岁那年,段怀远看到自己奔波操劳了半生,该是娶妻生子的时候了,便在沈阳城附近的云阳县置办了几亩田地,盖了一座府宅,雇用了几个仆人和家丁,过上了相对安稳的日子。

可他万没想到,中年得龙凤,年近花甲,本想子承父业,安度晚年时,日本帝国主义的炮火却在东北逐渐燃烧起来,让他隐隐感到了东北形势岌岌可危,并对段家的未来产生了担忧。为此,九月二十二日,自己六十岁生日这天,原本打算低调度过的他,却一反常态,设宴邀请了不少亲朋好友来府做客,并将半月前所做的重要决定,在宴席结束后向子女坦明。

临近正午时分,段怀远站在府外,回头看看院内的十桌宴席,基本坐满客人,而自己在外也站了个把小时,口干舌噪,四肢无力,正待返身进院之时,却发现,不远处,三四个日本兵簇拥着一个军官及一位随行翻译,向自己府宅走来。

段怀远内心猛然一惊,自己从未与日本人打过交道,更不曾请过日本人来府做客,他们来这做什么?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在云阳县城的地位和威望,前来道贺?或者,知道自己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想借此机会,来府上勒索钱财?

正待犹豫之时,几个日本兵已走到他面前。

段怀远一一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只见他们目露凶光,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再仔细看看为首身旁的那个翻译,顿时怒气冲天,原来,这是县城有名的绸缎庄老板郑万年的二公子郑世杰。

段怀远扬起头,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郑家二公子光临,失敬失敬!”

段怀远说完,故意拱手作揖。

可令段怀远没想到的是,郑世杰竟然熟视无睹,向为首的军官点头哈腰道,“太君,他就是云阳县商会会长段怀远。”

然后,郑世杰像什么没发生似的,转而对段怀远叫道,“段会长,这是新任关东军驻云阳城守备队的武田正雄少佐,今天到你这,是有重要事情,还不快请少佐进去说话。”

而段怀远,却直视着郑世杰,根本不把这个日本军官放在眼里,也不关心来此究竟何事。

“郑公子,我记得三年前,你被你爹送到日本留学,本指望你学成回来,干番事业,光宗耀祖,却怎么没想到,你现在成了那般模样!”段怀远说完,指着院外不远处流落的一只野狗。

“你!”郑世杰气得脸色铁青,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哟西!”武田笑道,并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早就听说段老板是个有个性的茶商,今日,‘百闻不如一见’,算是领教了。”

段怀远一言不发,对来客表示出极端的蔑视。

“段老板,今天是你六十岁生日,我们前来道贺,你就打算让我们站在门外吗?”武田正雄笑道。

“对不起,我所请的客人,都是中国人,不是侵略者!”段怀远愤然道。

“八格亚鲁!”话音刚落,武田正雄身旁的一个副官气得拔出了手枪,对准了段怀远的脑袋。

“山本,不得无礼!”武田立即喝斥道。

山本把枪收回了枪套里。

“段会长,我们今天来,是诚心向你贺喜的,并没有任何捣乱生事的意图,这点,你的,要相信我们!”

“相信?”段怀远冷笑一声,“你们要是讲信用,讲担当,怎么可能将南满铁路炸毁后嫁祸于中国军队?”

“段会长,这是政治,而政治,好像与你我都无关,而且政治上,有些事情,没人能说得清,你在这个场合,谈这个话题,不觉得败兴吗?”

段怀远回头看看院内有些紧张的客人,不想扫了大家的兴,便沉默不语。

“老爷,今天是你寿辰,武田少佐上门道喜,不管怎么说,来者都是客,你总得请人家进来喝杯茶吧?至于什么目的,我们过会再议不就行了,这样对人家,会失礼的。”小段怀远二十岁的夫人苗艳娇小声劝道。

武田笑笑,“还是段夫人识大体、顾大局,懂得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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