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乌,没有进入地府的捷径,唯一一条路就是取道四川入醴都山进地府。只是三个人的旅程实在说不上愉快。
傲因占着学生的身体只是为了白天活动方便,毕竟已经是鬼魂,即使他是神兽在白天也一样诸多限制。既然已经找到了,他自然就脱掉了那件“衣服”,附身于的雨伞中。罗将曾拿出自己的发带,但却被傲因躲过,一时有些尴尬,也只能去开车。
横堂不明白,明明傲因对罗将说了爱她,为什么却还是要到自己的雨伞里来。他想要问傲因,却问不出答案。
沉默与尴尬差不多就是一路上的主题。罗将铆了劲的飙车,几乎开得飞了起来,横堂坐在上面都有些眩晕。因为是悍马,倒是不捡路况,更加显得彪悍。罗将的烟也抽得凶,路上几次停车都是成条的买烟。横堂试图阻止,却也无能为力。
傲因只在夜晚出来,他本来就不多话,现在更是不出声,不过是望望天四处走走,或是在山里游荡,天亮前自然也就回来了。
到达醴都的时候,三个人都被震惊了。醴都山里满满的都是游魂野鬼,如果不是有着地府的结界,都要溢到山外去了。很难想象,如果这些鬼魂都被放到了阳间,会是什么景象。“究竟怎么回事?”罗将沉声问。她一直躲避着与傲因交谈,但此时再不能如此。
“地府被入侵了。”傲因仍然一脸的平淡,“是那个人手下的神兽们。”
“你也曾服务于那个人。”罗将低声。
“不过我现在已经死了。鬼魂是不需要接受那个人的命令的,毕竟阴阳相隔。”傲因不以为意。
“为什么他们要入侵地府?”横堂问。他们已经到了鬼门之前,却没有看到守门的神将郁垒、神荼。鬼门虽然没有大敞四开,却也泄着缝隙。鬼魂从那里钻出来。
“因为包阎罗拿着一把钥匙,丢到了地狱里,说那是开启天庭地钥匙。”傲因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罗将与陆横堂同时感觉脱力——包阎罗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啊……把钥匙丢掉这种事情真地能够做得出来吗?那意味着天庭将永远关闭。是彻底隔绝了天界与人间地关系。固然这种事情对于现在这个人间地影响确实不大。因为人类早就失去了对神地信仰。但天庭地人真地甘心就此放弃对人间地管辖?
“所以那些家伙们就都跑进来了?”罗将冷哼。“消息未免传地太快了。包阎罗就没想过地府遭到那些家伙地蹂躏也会影响到阳世吗?“那确实是包阎罗和醴都大帝都没有想到地事情。”傲因强调着。
“哼。地府有内奸吗?”罗将还是第一次真实地踩踏在地府地地面。之前来到这里都仅仅是漂浮着地魂魄。“看来级别还不小。找出来了?”
傲因摇头:“没有。”
“真可怕。所以才要找外人来吗?”正因为没有找到内奸是谁所以才可怕。相互怀疑。不敢确认。还是在最高级别地人之间。单是这一点就够地府运作出问题地了。再加上神兽们地入侵。地府根本无从应对。罗将瞥了一眼陆横堂。“只找一只。会不会太轻忽了?”
“值得信任地人并不多。”傲因引路到了渡口。坐上了船。撑船地人不在。傲因掌舵。
“萧条成这样。”横堂叹息。“地府已经瘫痪了吗?”
罗将没有跟着横堂感叹,盯着傲因的目光灼灼炙人:“可是他们信任你。”
“还有振,现在又多了扬。”傲因忽略了罗将语意中的讽刺。
“你地信任。得来的还真是容易。”横堂想起了垂天,想起那一晚垂天冷漠的扛着扬出门地情景。本来他们以为他不再会回来。却没想到他居然在酒吧生了根。
“是因为无奈吧。”罗将黯然,“他们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人。就只能相信外来地人了。”
走在醴都大帝的殿前,空旷地脚步声回响着。没有奔忙的鬼差。没有值岗地牛头马面,没有总是嘲弄着世人的白无常,没用默默不语的黑无常,没有曾经灿然的灯火,只有阴霾的沉寂。脚步声只有两个,陆横堂与罗将。鬼,是没有脚的。罗将一路上都在从各种方面确认着傲因并非活人这个信息。
“那些神兽,在什么地方?”罗将对着空荡荡的地府起疑,“还有地府本身的人呢?”如果说这些地方被神兽们控制了,那么久该有神兽在把守;如果没有,那就该有地府的人驻守。但是一路走来,双方面的人都不在,就未免奇怪了。
傲因没有回答,径自走到内殿的一个花瓶前,打开了机关,一道门敞开在三人面前。
“原来在这啊,我可是找了很久呢。醴都大帝和包阎罗他们都藏在这里?”算不上是突兀的声音,因为早在到来前就被三个人都察觉到了。
“毕方?”傲因回头看着只有一只脚的前同僚。
毕方,型状如鹤,一足,有红色的纹和白喙,火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