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太柳眉一竖,嗔怒道:“死鬼,好没良心!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你反而这般说我。哼,以后你就是被狼吃了,也休想再教我出一分力!”抖动着丝帕,貌似恩爱夫妻打/情骂俏。
武松未言,哈哈大笑而去。
出了县衙,沿得街道走不多时,忽听到一个女孩的呼救之声,武松吃了一惊,暗道:“这光天化日之下,谁又在欺侮良家女?我不遇到便罢,今既遇到了,岂能不管?”加快脚步寻声奔去,在一个街角处看到七八个无赖正围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取笑,或拉或扯,或捏或摸,乱动手脚。那女孩提着一个竹篮,躲避不及,篮中的鸡蛋便跌落了出来,脸上充满了恐惧之色。
武松一见大怒,暴喝一声,几步上前,飞起一脚冲着其中一个无赖的腹间踢去。那个无赖猝不及防,被踢得飞出人群,挣扎不起。剩下的几个无赖发一声喊,一齐拥来,有的抽出随身刀剑,纷纷扑向武松。武松拳脚齐出,左右开弓,以寡敌众,展开空手夺白刃的功夫,丝毫不惧。拳到处,刀剑落地;脚起时,惨呼连声,转眼间便将几个无赖打得东倒西歪。
其中一个无赖,似是几人中的头领,指着武松骂道:“好你个武松!记住今日,祝家赌场的人你都敢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等着!”招呼一声,引着几个无赖跌跌撞撞地逃命去了。另有十几个围观的众人低声议论道:“猛虎动了狮子窝,清河县这回有热闹瞧了!”
“二叔!”那女孩叫了一声,扑进武松的怀里,大哭不止,身体瑟瑟发抖,显是害怕已极。
书中暗表,这个十三四岁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武松的哥哥武大和前妻所生的女儿,取名迎儿。陈氏因病早逝,迎儿就成了没娘的孩子,无人疼爱,唯独和二叔武松还算亲近些。但是武松日日吆朋喝伴不是喝酒就是操练拳脚,无暇顾及她。武大更是每日早出晚归,料理生活尚且不易,没有工夫照应女儿,也未曾送去读书识字,只在家中忙来使唤,闲时不理。迎儿无事可做,便于门前养了几只鸡,伺弄得倒也健壮,每天都有鸡蛋可吃。隔几日便能积攒一些,便提到市井上去卖,好歹也能贴补些家用。
武大的长相极其丑陋,倒是这迎儿随了母亲陈氏,出落得十分水灵可爱,虽只有十四岁,稚气未脱,却是婷婷玉立,全然一个大姑娘的样子了。也之所以,今日在街口遇到祝家赌场的几个泼皮,见迎儿貌美,便意欲调戏,幸好武松及时走到,迎儿才免致受辱。
武松安慰了迎儿几句,喝散了看热闹的路人,便带着迎儿往家的方向走去。
迎儿拭去眼泪,看着竹篮里所剩无几的鸡蛋,心疼地道:“唉,那些鸡白辛苦一场了,可惜了那么多的饲料!”说着眼圈又红了。
武松道:“以后莫要再去卖鸡蛋,赚不了几个钱不说,还要应付这些地痞恶霸。你自在家中伺弄你的鸡,下些蛋自己吃上补补身体岂不是好?何来惹这些祸端?即使吃不了,送与邻居乡亲,落个人情也是好事。”
迎儿道:“是,二叔,以后再不卖了。再下的蛋,我都给二叔留着,等你在家时再吃!”毕竟是个孩子,立刻又高兴了起来,提着竹篮蹦蹦跳跳地往前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