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茜预示着这里将来会形成一个社会群落。不管卢比是否想得到,都会出现的。这也是她和卢比的想法不同之处。说实话这一次出生的是一个女婴,对贝茜内心来说反尔是高兴的,她预感到这是为了小岛上人类这一种群的延续自然选择的结果,言或上苍的有意安排吧!因此在贝茜给婴儿起名字的时候——卢比对女婴起什么名字显得并不热心,并告诉贝茜起什么名字他都同意而且接受。她没有冠以她或卢比的姓,也没有按她和卢比老家的规则与习惯来起。经过一番思想后说就叫她——“蒲公英”吧?贝茜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生育了,她希望这个女婴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撒落在这个小岛——不管你乐意不乐意(其实每想到此她心里也是非常痛苦的)情况肯定是会朝那方面发展的。所以在婴儿开始学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教她“爸爸”“妈妈”这两个最常用而又极普通却神圣的单词,而是让她直接叫“卢比”和“贝茜。”其良苦用心是不言而喻的。
两年过去了,蒲公英茁壮地成长着。她已经在满地的跑来跑去,应该说给这个小家庭带来了生机。然而她那脆生生的一声“卢比”,其稚嫩的语言并没有唤起卢比多么大兴趣,有时反尔徒生一丝烦恼。随着时间的推移,生儿子的希望逐渐的渺茫,他的心也渐渐地沉寂了。贝茜心里清楚他是为了什么,但她不知道对他说什么好,深知她是很难改变他的。他的刚性以至固执,有时也是她最头痛的。今天又凸显出来的偏执,从而反应了他对人类世界认识上缺憾的一面。这是与根植于他身体深处的,也就是在他睁开眼看世界第一眼的时候,所处的社会环境及其受的人生教育和传统理念所分不开的,已经深深地潜入他的灵魂的深层里去了,是他们哪个社会几千年所积淀下来的。由此而知不可能在一朝一夕短时间内所改变,冰山不可能在短期内而被消融。
就卢比的人性而言,是至真、至诚、至纯的。如果在文明社会的熏陶下,导以健康的教育,沿着人生的正确轨道发展,会绽放出他人生灿烂的光辉。然而也正是他的至真至纯,导致了他认知上的不足和缺陷,往往会对他幼小时心灵里根植下的东西自认为是正确的,成为自己后来人生的处世圭臬。于是一旦与此相抵触,他就会 本能地产生条件反射,从而回归到他最初的认知上。他的至刚至诚,使他的性格缺乏了弹性和一定的可转换的空间。
在他成为霍金斯黑奴的那两年里,其固有的人性像弹簧一样被紧紧地压缩着,并像牲畜一样被驱使和劳作。飘落海岛以后,逐渐被松开了,直至步入婚礼殿堂的那一刻,他的人性才彻底的解放了,并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那一段时间里他是那样的朝气蓬勃,聪明、欢快并不失调皮和幽默。同时也表现出了其男子汉那种堪当大任的胆识和气魄。然而在经历一次打击和理想上的失望之后,他的固有的人性的一面,又一次被压缩而趋于沉寂了。这也正是他人生的最大缺憾和思想上所反应出来的局限性。
又两年过去了,他变得心如止水,沉默寡言,你不问他话,他不会主动与你搭讪。对于性也不象过去那样渴求,充满兴奋和欲望。只有到了晚上睡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要她。但没有了过去那种激情和充满浪漫色彩。真的,只是变成了简单的消费性劳动。当你不再去想,失去了强烈的欲望的刺激,其身体内部荷尔蒙的分泌便也相应地减少了,他们过着恬淡的生活。也许人的一生,或许人类的历史多数的时间就是在这种平淡中度过的。
平寂中卢比对医药却产生了兴趣,诚然还谈不上研究,是基于本民族医药方面经验的总结、继承和发扬。在蒲公英——贝茜昵称她为英子,三岁的时候出麻疹,卢比成功地把她给治愈了。他用的是两条蛇蜕(即蛇在成长时退的壳)。先将两条蛇蜕在烧的发烫的石板上焙干至发黄,然后研成面,用水让英子一次性喝下去。一天后烧退了,随之麻疹也消失了。这一次使他更加坚定了对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土单验方的功效的了解和信赖,从而也坚定了不间断地去发现去收集的决心,并充分地去加于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