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满场静寂。 紧接着,台下也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咯嘣”一下就跪下了,然后老百姓们就一个接一个呼啦啦地跪下了。 很快,整个人群中只有一个身高一米九,气场两米八的帅哥站着,他负手而立,淡然地笑望着台上的秦晚。 旁边有人偷瞄这位胆大包天没有跪下的男人,猛然发现他腰上北戎皇家玉璧和龙鳞佩剑,立即吓得跪着倒退几步,砰砰地磕头:“草……草草草……草民参参参参……参见宁王殿下……” 接着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宁亦,然后就是此起彼伏地叩拜声。 而此时台上的苗堇整个人都懵了,她脸色苍白地看着刚刚自己嘴里口口骂着的正主儿北戎宁王,身体摇了摇,估计是腿软了。 秦晚轻轻笑了笑,指着宁亦对苗堇道:“看你的表情应该也猜出来了,他就是戎国摄政王宁亦宁王殿下。” 跪在地上的老百姓们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的甚至浑身发抖到不能自控。 而宁亦脸色肃然,目光如秋湖般萧杀平静,毫无波澜。 秦晚勾起嘴角,声音故作尖酸的对苗堇说:“夫人,你看这老百姓都跪下给宁王殿下磕头,你不跪那可就是大不敬。大不敬可是要杀头的,而且不仅杀你,你们全家也都要一起死的。你跪还是不跪啊?” 宁亦的气场加上秦晚的威压,让苗堇身子不稳地踉跄了一下。但她还是坚持控制住双腿,竭力保持站姿,强作镇定。 “哎呀,蛮有骨气的嘛。”秦晚佩服地说道,“既然这么有骨气,就该去干点真正利国利民的实事,别读书读傻了,连明辨是非曲直的能力都没了。这天下大势,本就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历史的潮流是要顺应时代的发展。故步自封,害怕变革,不过是读书人自尊心和自以为是在作祟。你看不到世人之苦,也看不到日新月异,看不到朝代更迭,更看不到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演变,却在这里空谈大道,真的是愚蠢至极!古人云智者明哲保身,良禽择木而栖,你丈夫魏大人可比你明事理,回去好好跟他学习学习。” 说罢,秦晚跳下戏台子,小跑到宁亦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歌唱完了,没什么意思,咱们走吧。” 宁亦点头,带着秦晚转身离开。 秦晚回头又看了一眼戏台上呆若木鸡,张口结舌的苗堇,笑笑又回头跟着宁亦离开了。 …… 宁亦带着秦晚回到金家,正巧碰到白子仙带着一群文官。 白子仙顶着两只熊猫眼抱着两大捆书卷,白眼球上全是血丝,原本极其讲究的穿着打扮,如今看是完全顾不上了。而他身后那些文官一个个也面色疲惫,上下眼皮打架,走路都晃悠。 这时小白大人也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内院走出来,哈欠连天地帮白子仙搬东西。 秦晚意外地问宁亦:“哎呀,白军师和小白大人这是怎么了?这么邋遢,完全和平时判若两人啊。” 小白听到秦晚的话,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个臭丫头还好意思说!”说罢,抱着书卷气哼哼地去了前院书房。 秦晚疑惑不已:“什么情况?小白大人脾气怎么这么大。” 白子仙走过来对秦晚行礼道:“娘娘莫怪,小白这几日和我一起处理接管溧阳金家产业的事,好几天都没有休息,有些闹情绪。” 秦晚看着白子仙,往日精神抖擞的翩翩公子,如今累成了这般模样,可见他体内每一丝劳动力都被宁亦剥削的干干净净。与其说宁亦是集权社会的封建主,还不如说他是冷酷无情的资本家,就连地仙小白大人他都不放过,真是了不起了。 目送可怜的白子仙以及一众劳累过度的文官离开,宁亦送秦晚回西院。 “宁亦,我们什么时候回应阳啊?”秦晚问道。 “白子仙刚到溧阳,我把这把的事情给他交待清楚,咱们就回应阳。”宁亦答道,“怎么,不喜欢住这里了?” “那倒不是,”秦晚说,“我对那个魏航有点好奇,你不是把他调到应阳去了嘛,就想回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亦站定,皱眉看向秦晚,目光带着不满。 秦晚见他停下又看了眼他的表情,立即撇嘴解释道:“哎呀,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八卦什么样的男人能忍受苗堇这么一个夫人的。而且他还能再溧阳这个大染缸了浸泡这么久,却出淤泥而不染,溧阳那么多官员因金家下马,他却被你升了官,真的好神奇。而且……” “而且什么?”宁亦问。 “而且我有点佩服他这位夫人,刚刚那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吓破了胆吧。她却在所有人都给你跪下的时候,硬生生地挺住了,而就算我用杀她全家来威胁她,她都没有退缩的。这世上软骨头多,可能有这一身傲骨的却是凤毛麟角。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有种英雄相惜的感觉呢。” 宁亦勾起手指敲敲秦晚的头:“你这脑壳里又在想什么?” 秦晚笑笑:“昔宝已经五岁了,我想给他请一位老师……” …… 两日后,宁亦带着秦晚登上返回应阳的马车,小白和白子仙则被留在了溧阳。听到宁亦的命令,小白气得毛都炸了,但看宁亦的意思,觉得这剩下的活儿太多,作为凡人的白子仙可能搞不定,于是就让小白这个地仙从旁协助。 秦晚觉得小白这地仙当的太过憋屈,不过就是宠物、保镖、机动工作单位合体的多功能员工。 听袁英说,二月二秦晚在戏台子上唱的那首歌在整个溧阳城间传唱起来了,甚至还有歌舞坊排了专门的演出,由最红的歌姬以秦晚的扮相登场来唱,不仅场场坐满还一票难求。 “哎呀呀,可惜了,便宜了那些歌舞坊,”秦晚拳头砸手心,“这么火的话,我该弄个演唱专场,把钱都赚到自己口袋里。” 宁亦蹙眉:“以你唱歌的水平,估计卖不出票去。” “你胡说,我唱的才没那么难听。”秦晚鼓着腮帮子靠在宁亦肩上,在马车晃晃悠悠的颠簸中闭上眼睛流着口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