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25年,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洛阳帝都,夏宫歌舞升平,客栈盏烛小酌,除了那场雪,这座城过着平时一样的生活,就在今天,少年骑着白马,背负命运,缓缓走向帝都,在那里,他的命运将真正和某些人相遇在一起。
寒冷的风中夹杂着雪,少年的眉毛头发因雪而呈现银色。月光慢慢透过云层,整个世界像是披上了银色的薄纱,少年哈了一口气,化成白雾,不远处的客栈的幡在风中飘动,夹杂着欢笑与马嘶。在漫天黑暗,唯有月亮高挂天穹的夜晚,一颗流星闪烁在遥远的天边慢慢滑过寂静的夜空,少年又哈出一口气,风撩起他的额发,暗红色的眼瞳微弱的闪烁着火焰。
而在过了子时的洛阳城,蓝曦郡主夏瑾披着厚重的长袍,走到景月宫的庭院里,樱树褪去了粉色只剩下白雪停驻在枝丫上,寒夜的风吹动长廊上灯笼的火焰和竹帘,郡主抬头正巧看见那颗流星划过天空,蓝色的尾巴拖在天空,“郡主,都这个时候了,赶紧去睡了吧。”,郡主望着天空,问:“夫子,刚才有颗星星坠落了吗?”夫子披着件白色长袍,安静的站在雪地里,抬头看着刚才流星划过的天空说:“那颗星星迷路了。”“那它会找到回家的路吗?”浅浅的微笑挂在夫子的嘴边,他说:“那颗星星去找回家的路了,郡主,知道吗,古书上说流星代表命运,也许有人正在赶来的路上。”郡主睁大眼睛望着夫子,像是一个孩子听大人讲那些美丽温柔的故事:“要去哪?”夫子摇了摇头:“命运里决定的事,也许是和另一个人相逢吧。”郡主仍然看着夫子:“夫子你信吗?”夫子走到郡主面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人嘛,有些憧憬有些信仰总是好的,睡了吧,夜里会很冷。”郡主点了点头,慢慢的走向寝宫,那件厚重的长袍压在郡主身上,郡主跳了一下,那件绣着白雪蔷薇的长袍顺着郡主的身体滑到地上,长袍下郡主穿着件红色的衣服,绣着零散几多樱花,蹦蹦跳跳地走向长廊的另一端,夫子站在长廊上,望着那个红色的背影,直到那个背影拐了个弯,消失在了夜色里。夫子走过去,捡起了衣服,转过头去,望着刚刚流星划过的地方。
洛阳城外,华羽山山腰的客栈。
少年牵着马,走进那个客栈,拴上缰绳,推开了客栈的门,寒夜的风瞬间就吹进了酒馆,为每个人的酒杯填上了一份寒意。他定了一间房后去要了一坛酒,然后就上了楼,坐在窗户旁边眺望着远处的洛阳城,月光倾洒在桌案上,而另一边则是烛火。
整个世界突然寂静了,虽然楼下仍然有些人在喝着这个地方的酒,酒的醇香洋溢在整个客栈,可在少年的眼中仍然映衬出了整个世界的孤寂,直到萧声在空旷的四野响起。
远处的男子吹着自己的曲子,如四野空寂的遗音,如远隔千山的念想。“是思念么?”少年放下酒杯,靠在桌旁,望着那个男人,他的背影流露出疲惫与沧桑,他的笛声却忽而透露出一种初恋的青涩,忽而露出一种路尽千山的疲倦,忽而思念忽而甜。天幕银月,白衣胜雪,他长发在微风中飘着,少年趴在桌上,望着杯中的酒,听他奏完心中的念想。男子放下手中的长萧,眺望着远处的洛阳城,磅礴却又孤寂的城池。
“夜下一曲萧声寂,为卿桃花雨;白雪千里孤坟立,念卿锦书寄;卿念锦书双鱼远,双鱼车马慢;如今思卿发三千,卿已在云端。”男子吟唱着这首诗,像是诉说,像是寄托。梓里若记起小时候母亲说的“你在四野寂静的时候传达你的思念,夜晚的精灵会帮你把思念传到很远的地方,直到被你那个他知道。”他浅浅的笑了,暗红色的眼里闪烁着火焰,轻声说:“你很想她吧?”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他的母亲在黄昏的时候,呆呆的望着天空,想起她什么也没说,眼里却透露出的思念,像是可以跨越千山。少年脸上失去了所有表情,眼里透露着淡淡哀伤。一时,整个天地陪他们一同陷入了寂静,静到风在雪上滑行的声音都清清楚楚。“你是一个云游九州的男人吧,要吟唱世上所有喜怒哀乐,要看过世间所以的沧海桑田。”他自言自语,摸着自己胸前的吊坠,一枚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戒指。
“夜下一曲萧声寂,为卿桃花雨;白雪千里孤坟立,念卿锦书寄;卿念锦书双鱼远,双鱼车马慢;如今思卿发三千,卿已在云端。”
成帝25年,十一月的冬季,大雪漫过华羽山,整个洛阳城都覆盖在晶莹的雪花下,宫殿和民房上都结上了美丽易碎的冰晶。30日,一颗流星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洛阳城,北方羽族的一名少年白落,坐在高大的神树若木上,用笔画下了那一幕,画布上,一颗蓝色的流星静止在了天幕中,也静止在了时间里,而西方蛟族的七王子兰泽雨正在床上酣睡,在此时的臻朝的大地上,一位名叫梓里若的少年从遥远的地方来到了洛阳城,31日,臻朝的夏祠大典在辰时正式开始,而那个时候,王族后裔梓里若和蓝曦郡主夏瑾第一次在未央宫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