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病秧子,一年前就该死了,全靠纪夜行吊着命。”陆泾川哂笑一声:“她能承受住什么?”
身体像是纸糊的,一点伤害就会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不知道想到什么,陆泾川胸口一阵滞闷,他猛地看向宋梨:“抽取骨髓时,纪夜行没给你用麻药。”
不是问话,而是平淡的叙述,带着几分肯定。
陆泾川一瞬间只觉得心脏麻木了一样,他折身回去,每走一步都含着雷霆万钧的力气。
“阿川!”
宋梨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他似乎没听到。
回到婳园主别墅的时候,纪夜行刚踏上旋转楼梯,锃亮的皮鞋踩在透明的梯子上,他回眸看来的样子,宛如中世纪的国王。
陆泾川一把把人拽下来,不由分说,一拳砸在纪夜行的右脸上。
“嘶——”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有还手,陆泾川满目都是愤怒:“纪夜行,你怎么敢这么糟蹋她?”
纪夜行笑了。
“阿川,你在我这里装什么情圣?”纪夜行忽然开口,“我给过她离开的机会,可是她求我帮她拿到照片。”
“所以有求必应。”
“明明是在你那里受的委屈,你来我这里叫屈?可不可笑?”
纪夜行每个字都说得残忍,像一把刀子,把陆泾川的心脏捅得血淋淋的:“一年多之前,你力排众议娶她,就是为了给她委屈受吗?”
“你是不是觉得她从小被抛弃,被养父母虐待还不够惨?”
纪白涵曾经求到过他头上,她不想见到林业的私生女,对付一个女人太简单了。
他调查了一下,第一次下不去手。
宋梨第一次踏入林城的时候,就有人告诉过他,当初如果陆泾川没有捡走她,那么救下她的人是他。
“同样是太太,我的婳婳躺在床上,意识不清。你非要等到宋梨和婳婳一样,无法自理的时候再去心疼,多晚?”
他每天只差烧香拜佛,乞求上天垂怜苏婳没事了。
陆泾川眼睫垂了下来,腰上一沉,独属于宋梨的浅淡香气覆盖了过来,她抱得很紧,可陆泾川如果想挣开,完全没有问题。
“阿川,我们回去好吗?我困了。”
宋梨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哽咽。
陆泾川扫了纪夜行一眼,转身抱上宋梨上车离开。
回到家里,明歌准备了布洛芬缓释胶囊,给宋梨喂了一颗。
这个药见效慢,痛感没了的时候,宋梨甚至不知道是药见效了还是她已经不痛了。
她缩在卧室里,根本就不想出去。
陆泾川却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宋梨身体抖了抖。
陆泾川递过来:“这种东西,本来不想给你的,让你困扰的。”
“林业他威胁你了是吗?”
宋梨直觉陆泾川在生气,没有接话。
她伸手接过来,连翻开的勇气都没有。
“阿川,你可以准备离婚协议书,和财产转让书,我不要陆氏,不要你的不动产,我们离婚,我会离开林城。”
那种近乎无助的疲惫瞬间涌了上来,陆泾川气到极致,忽然冷笑:“你要去哪儿?”
“宋梨,我就问你一句。你口口声声让我给你准备时间,是不是你从来就没打算准备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