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维持光亮我不断弹堪情剑,丙乌拉都见状,一拍黑宝头上的纸符,喝声“敕”,黑宝呼得涨大,变成鬼皇本来面目。我锵啷拔出乘血剑就要砍,丙乌拉都忙止住我,“别激动,它不会找茬的。黑宝,给我们照路。”
黑宝变的鬼皇,用它的三只眼睛小心地看看我手中乘血剑,疙疙瘩瘩土豆一样的身体离开我远一些,这才张开大嘴,嘴里熊熊的火焰把四周照得一片通红。
我们越走越觉得不太寻常。路稍微向下倾斜,越往下走越宽敞,最后变得比慕安最繁华的大街都要宽。头顶上的黑暗即使黑宝的火焰也驱不散,可见极高。
房大好停住脚步说:“这是地下工事,看样子可以停飞机。”
房大好有从军经历,说的肯定八九不离十,我和丙乌拉都再把眼前所见一印证,欲发笃定这里就是地下工事了。慕安城地下竟有这么大个工事,消息藏得够深,我长这么大闻所未闻。“这工事是干什么的?”我问。
“看样子是战时避难用。这种工事全国各城市都有,但这么大的还真不多。”
正走着,一道粗大的白芒拔地而起,带起一股腥风,直冲我脸面扑来。我背后乘血剑反应到比我快,出鞘在我面前一格,白芒立刻摊在地下。借光一看,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身首异处,因常年居于地下浑身已经白化,头上有两个小角。
房大好惊讶道:“这是一只渡劫蛇,已度过第一劫。我当兵时曾随部队在有神省驻扎,省内多深山老林,亦多蛇。听当地人说,蛇生角是渡劫之像,初具神通,属于精怪一类了。”他啧啧连叹,“没想到这么一条百年难遇的怪蛇稀里糊涂被斩首,可见天劫好渡人劫难过,算它倒霉。”
我想了想,拔出飞雷剑将蛇头小心地劈成几节,没发现什么。又拔出堪情剑,对着蛇腹一划,顿时蛇的下水可就出来了。丙乌拉都退后叫道:“呀!信由尔你干什么?你好变态!”
我捂着鼻子用剑拨拉几下,忽然一点亮光从蛇肚子里滚出,捡起来是一个玻璃球似的珠子,气味苦中带清,有点像樟脑。“还真有颗内丹。”我边说边把内丹纳入怀中。
丙乌拉都问:“内丹是什么?”
我说:“内丹是生物修炼成果的集中体现,是……能……可以……作用是……唉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内丹挺好的,舔一舔估计十天不用吃饭。”
她说:“那你给我舔一个。”
“别闹,找起尸要紧。”
说话间越过白蛇死尸,从墙边吹来一股凉风,我们仨摸到墙边,一个一人高的洞开在墙上。黑宝对着洞嘶吼两声。看来要寻起尸非进此洞不可。
丙乌拉都又让黑宝变成狗型,当先进洞,这就没有了光亮,我只好再次拿出堪情宝剑,轻弹撒光。
这洞也是斜下,走了大约半里,前面透出火光,隐约还有人声。丙乌拉都喝住黑宝,我们仨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大大的圆形空间,四壁砌以白石,白石上遍插火把,一种古朴的气息扑面而至,我们似乎穿越久远的年代来到一个被人们遗忘的地方。姑且叫这个地方大厅吧。
大厅中央有一个石台,石台上躺着一具尸体。石台前面还有三个人呼呼呵呵在跟一物缠斗,那物赫然便是我们要找的起尸。
我一看那三人,立马缩回几步,藏在火光照不见的阴影中。丙乌拉都和房大好见我这样,也都退后。丙乌拉都问我:“怎么了?”
我说:“那种绿袍子你还有印象吗?”我可是差点丧命在一位穿绿袍的恶人口下,所以记忆犹新。丙乌拉都冰雪聪明,经我提醒霎时想起,“胟亩宫!”
那三人其中一个身穿墨绿道袍,手持两个铁钩,舞起来周身空间有奇怪的符号时隐时现。一个身上缝满黄布条,我觉得有点像麻一类的材料,脖子上挂着无数珠串,脑袋上顶着个鸡冠子发型,张着两臂左跳右蹦,活像只老母鸡。最后一个可不得了,巨岛奈良山神落庙巫女苍叶!当然也可能是红叶,她俩长一样。她一身红衣,腾挪之间像一团红云,在火把的照耀下有些不太真实。
他们三个明显不想伤害起尸,包围它想把它生擒。可起尸爪子太利,制它非易。苍叶从腰间摘下一个黑色的圆盘,将盘面对准起尸,一叱,一道黑光从盘里射出,在起尸身上一照,起尸变得不能稍动。
缝黄布条的人扑上去压住起尸,把起尸嘴部的白布拆开一道缝,掏出它的舌头,拿出一个瓶子往起尸嘴里倒东西,倒完并不把白布重新裹上,而是使劲用手箍住它的嘴。没过一会儿,起尸的定身时间到了头,如脱缰的野马,不,如脱缰的野狗般抖擞四爪,前伏后撅。黄布条骑在狗身上左颠右晃、纵横飞舞。好不容易起尸消停了,黄布条从它背上滑下,气喘吁吁地说:“好,好了。没想到刘二那混混能把区区狗尸养得如此悍凶,早知道就把他收入我们嘛姥教,不下绊弄死他了。”
苍叶一指石台说:“我只想知道你的起尸真的能唤醒尸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