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从他们后背渗出,他们哭着跪了下去:“小的有眼无珠,求皇上责罚!求皇上责罚!”
说着,拼命磕起头来。
楚云间始终含笑,在守城官吏的大椅上落座:“去请你们知府大人过来。朕倒要问问,城外那么多难民,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侍卫长立即应是,飞毛腿般奔向知府府邸。
百姓们看见守城侍卫对着一位俊俏公子跪着,不禁纷纷好奇地围拢过来观看。
沈妙言偏过头,看见季长青也在。
他依旧是褒衣博带的打扮,只看了两眼,就转身走开了。
五月,扬州城的阳光暖洋洋的。
沈妙言静静望着端坐在大椅上的男人,他把玩起腰间佩玉,只身坐在那里,帝王气势已然展露无遗。
不知过了多久,扬州知府江旬身着朝服,率领扬州城的官员们,迈着急促的步子奔过来,在看见楚云间时,连忙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跪的力道非常重,因为是边跑边跪下的,沈妙言看见他的膝盖还往前滑了一段距离。
也不知疼不疼。
然而江旬哪里还有时间考虑疼不疼的问题,他以头贴地,俨然恐惧非常的模样。
四周百姓回过神,知晓坐在大椅上的俊俏公子竟然是当朝皇帝,于是也连忙跟着跪下。
一时间,城门口乌压压跪了大片,喧嚣的闹市变得静悄悄的。
楚云间也不叫他们起来,只摩挲着玉佩:“如今南方大旱,大片城池颗粒无收。江爱卿却好本事,依然能将扬州治理的如此繁华。”
他说这话时,背后城门外是无数难民支起的营帐,老幼妇孺皆都面黄肌瘦,有几个穿着破烂的小孩子好奇地倚靠在城墙边,探进半个脑袋偷偷看着这里。
江旬不知他说的是不是反话,额头冒出冷汗,脑袋始终贴着地面:“皇上、皇上谬赞了……扬州繁华,都是皇上洪福齐天,咱们是受您庇佑呀!”
楚云间眼眸一眯:“哦?爱卿的意思是,其他城池受灾,乃是因为朕福泽尚浅,庇佑不到他们?”
江旬连忙摇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楚云间眸光渐冷。
阳光并不晒人,江旬的后背却沁出厚厚的一层汗,试探着道:“皇上长途跋涉辛苦,不如微臣领皇上去微臣府中休息?”
楚云间没再继续为难他,起身朝东边儿的江府走去:“派人去城外施舍米粥、药品与衣物。若有一个难民死在扬州城外,江旬,你就等着被革职查办。”
江旬带着官吏们站起来,慌慌张张地擦了把额头的冷汗,一边应是,一边小跑着跟上。
知府府邸修造的华美壮阔。
沈妙言跟随君天澜踏进门槛,但见府中雕梁画栋,引路的几位侍女身着统一的绿色丝绸衣裳,佩戴银钗收拾,打扮得很是富贵。
丫鬟们尚且如此富贵,更遑论内里。
他们穿过三道垂花拱门,知府夫人领着和府上下的人,似乎正要出门迎接,看见楚云间先一步过来,连忙战战兢兢地在庭院里下跪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妙言站在君天澜身边,定睛看去,跪在知府夫人右边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大约就是江旬的嫡子江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