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本来挺高兴儿子还是亲近念叨着她这个娘的,也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和小儿子说,可她没想到等人一走,小儿子不是关心她而是责怪她不该那么对安若瑜。
安若瑜三个字让老太太冷下了脸,心心念念的儿子不仅没有站在她这一边,还为她厌恶的孙女说话,老太太顿时就不高兴了,和儿子闹起脾气来了。
看着这样的母亲安途也很是头疼,怎么母亲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大哥到底在做什么,娘变成这样也不知道劝一劝,她这是在给他们兄弟拉后腿啊!
别看安鸿和安途兄弟两个现在风光无限,一个官职在身手握权柄,一个富贵商贾钱财不愁的,其实在兄弟两个出息之前日子过得却并不那么的舒心。
不是有句话么,子凭母贵,但是安鸿和安途兄弟两个却并没有应验这句话,反而是因为母亲不受父亲的喜爱连带着他们也不被爱父亲喜欢,他们的父亲最喜爱的是小妾的儿女,而他们二人只是占了嫡子的身份罢了。
如果不是他们的祖父看中嫡子,这不被父亲所喜爱重视的儿子怕是都要被府里的下人给欺负了。
只是赵氏身为秀才的女儿却无才无德更无智慧,这让他们的祖父也非常后悔给儿子娶了这么个女人,对于儿子冷落正妻宠幸小妾的行为也并没有夺管。
好在两个大孙子还算让他满意让他愿意庇护,可即便如此母子三人在安府的处境也并不怎么好,捧高踩低都是人性,在奴仆之中更是如此。
索性兄弟两个都自己争气,两个人都没有继承到父亲和母亲平庸到甚至有些低的基因,而是一个隔代继承了外祖父的读书天分,一个隔代继承了祖父的经商天赋。
在兄弟两个展露了自己的天分之后,他们两个在安家的地位这才水涨船高,不仅祖父更为看中,甚至连父亲也对他们亲近了许多,也不再有下人敢克扣欺负他们。
他们没有体验到子凭母贵,却真真实实的让赵氏这个母亲体验了一把母凭子贵,因为他们的关系,赵氏在安家虽然不受公婆喜爱也不得丈夫欢心,但待遇却并没有多差。
他们成功,作为母亲对他们毫无帮助,甚至无能到不能庇护好他们,但兄弟两个并没有怪罪母亲,反而很理解母亲的苦难,非常的孝顺母亲。
也因为年幼时相依为命努力奋斗的经历,兄弟两个的感情很好,虽然如今已经各自成家,也在各自的领域有了不小的成就,感情却一如既往的好,一个有钱一个有权,真应了那句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让整个安家日益蒸蒸日上。
随着祖父祖母还有父亲的去世,兄弟两个越发的没有束缚了,家庭幸福、事业有成、儿女成才,可以说日子过得是非常的舒心了。
唯一的小瑕疵就是他们的母亲可能日子过得太顺心了,这些年性子没有因此变得和缓起来,反而越发的任性和无理取闹了。
两年未见,安途发现母亲的性子越发的倔强了,这样不知轻重的母亲可是会给他和兄长带来不小的麻烦。
就像这次,天降馅饼,他们安家的女人居然能嫁入定国公府,可母亲不说好好拉拢,反而这般打压厌弃,这是什么道理!
明明这个侄女才刚刚回到安府不久,现在该做的不应该是拉拢她的心让她对安府产生归属感吗,母亲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就算母亲不懂,大哥大嫂也该懂的,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还有舅舅家的那群人,他们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安家的关系日子才好过一些,追根究底也只是乡下种田的,说好听点是耕读世家,说不好听的就是一家子干啥啥不行心气第一名的蠹虫。
能干活做事儿的没几个,花银子倒个个都是好手,从外祖父开始,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放弃要读书科考改换门庭的念头。
大哥的成功更让他们疯魔了,这些年要不是有他们安家还有小姨一家的接济,赵家怕是连生存都生存不下去了,哪里还能像现在一样整日里养尊处优的,还可以放心做着科考做官这样不切实际的梦。
就他们这样的怎么能让他们一起上京参加瑜儿的婚礼呢!
这不才一刚开始就出事了,让他唯一庆幸的是舅舅舅母表哥他们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没有在瑜儿还在的时候说出那些让他听了都不舒服的话。
什么叫做小丫头片子没教养,什么叫做在乡下就是一个巴掌抽过去,什么叫做要好好教训一顿才会长记性。
这哪里还是来参加婚礼的,这根本就是来寻仇的,而娘居然还点头赞同,看起来还真想要照做,这才是他赶了这么久的路没有去休息而是留下来的原因。
按照娘这种做法,他就是有再多的玉镯子也拢不住那侄女的心啊!
看着固执得说不通的亲娘,安途不得不承认,他很庆幸他和大哥没有继承娘的性格,也不怪祖父不喜欢娘,不仅扛不起安家主母这个名头,有时候真是令人头疼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安途决定既然好言劝说没有作用,不如从其他的方面来劝说好了。
“娘,不是我不向着你,也不是儿子怪你做的不对,您为了我和大哥辛苦这么些年了,我和大哥当然希望娘你开开心心的。”
坐在母亲的身边,安途沉下了心说道:“但娘您要知道定国公府对于我们安家来说那就是参天大树,瑜儿即便是您的亲孙女是我的亲侄女,她嫁人之后也是定国公府的人了不再是我安家人了。”
“我知道娘您委屈,那丫头牙尖嘴利桀骜不驯的,还不敬长辈,我也不喜欢她。”站在老太太的角度,安途对她表现得很厌恶,成功得到了老太太缓和的神色。
“但是为了大哥的仕途,为了咱们安家有些事情必须得忍耐,您要是不喜欢她不让她到跟前来就是。”
话说到这里老太太又不高兴了,瘪着嘴说道:“你和你哥一样就是想太多,她本就是我安家的血脉,她嫁去定国公府难道还能不认我这个亲祖母了不成,她要是敢不认我,我就敢去衙门告她,让她看看得罪娘家的下场。”
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太太,安途扶额,“娘!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原来娘心里是有打算的。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一个个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不就是想要扒着那丫头,想要从定国公府得些好处吗,你们愿意扒着那丫头我可不愿意,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指望享多大的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就是不喜欢那丫头,想要我忍她不可能!”
老太太冷哼着,她都这把年纪了,也没多少年好活了,在娘家的时候她就羡慕那些穿戴者绫罗绸缎金玉宝石的富家小姐们,后来嫁到安家她又羡慕那些出口成章文采斐然的官家女眷,再后来跟着儿子来到京城后又羡慕那些权贵人家的高高在上。
这么多年了她都看透了,吃过苦也受过荣华富贵,即便是走到最高的地方那又怎么样,现在的日子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她又能得到多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