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昏睡中跋涉的乔盛恩自然听不到慕惊鸿的抱怨。
不过,她今天的状况已经比前两天好了许多。
至少梦境中不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慕惊鸿时不时在她耳边或挖苦或挑剔,或者骂她是笨蛋的缘故。
总之,睡梦中的她心神比前两天清醒太多,已经可以闻到花香,也能听到他在说话。
但她醒不来,似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在眼皮上,让她睁不开……
慕惊鸿踩着地板上细碎的光影,踱着步子来到床边。
这样闲散的午后,他的眸子却深邃如海……
乔盛恩应该跟慕亚馨差不多年纪,他似乎从没在她脸上看过类似慕亚馨那般阳光明媚,无论多少黑暗都无法阻挡的笑容。
如果说慕亚馨是一壶100度的沸腾水,而乔盛恩一张清清淡淡的纯净小脸,就好似那天水脚下融化的0度冰川。
慕亚馨的娇嗔可人,是因为她有慕家和他这个哥哥作后台。
而乔盛恩,她一无所有,没有底气,没有退路,甚至没有一个家!
慕惊鸿又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扔在床头的小沙发里,他仰靠在沙发背上,斜着脑袋望着床上酣睡如泥的她……
突然,靠近走廊侧的窗户玻璃被人敲响。
慕惊鸿陡然从胡思乱想中回神……暗沉的眸光倏地就清明起来,甚至有些犀利!
“一看就知道慕少不欢迎我们俩个啊!”斐晨光嬉皮笑脸走进病房,顺手将提来的两大袋东西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跟在他后面走进来的人,是顾东。
慕惊鸿的视线从斐晨光身上掠到顾东身上时明显暗了一暗。
斐晨光还是春风满面老样子,但顾东这货很不正常!
一向神气活现,衣冠楚楚的男人,今天跟只落水狗似的。
胡子拉碴整个人发焉就算了,瞧瞧他身上的外套,皱得鸡窝一样,一看就是日夜都穿在身上没脱下来的那种。
“顾少这是刚从非洲难民营被放回来么?”
慕惊鸿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给顾东,一个整天惦记别人家女人的混蛋,不值得好脸色对待。
顾东一进来就走到床畔站着,耷拉着脑袋傻呆呆盯着乔盛恩看,眸光中的疼惜毫不遮掩。
听慕惊鸿这样说,他倒是光明磊落毫不隐瞒,“都是想小恩想的!”
噗……斐晨光在一旁笑喷了,顾东这货的嘴巴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心里想啥嘴里说啥,所以慕大爷的脸果断黑得跟要下大暴雨似的。
“她跟你有关系么?”慕惊鸿狠剜顾东一眼。
顺势朝斐晨光也抛了枚巨大的白眼。
说好不准让别人知道乔盛恩在这里住院,这个大嘴巴是皮痒了吗?
“慕少,别这样!你懂的,我哪里是顾少的对手!再不带他来,他就把我们整个a城掀过来了!而且可能你不知道,他这三天,天天守在我家,我到哪儿他到哪儿,就连上厕所,都不准我关门!”
斐晨光感觉好冤枉,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会冒着被慕惊鸿打死的危险带顾东来的。
可是顾东身后的权势,非一般人所能理解。
上百家斐家加起来,抵不过一个顾家。
顾东的父母,祖父母,包括外祖父母,甚至舅姑姨等人物,过半都是政府部级以上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