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秉昆。爸总不在家，我现在也要离开家了。
家里就... ...
你这样这么一个顶梁柱，你要出息了，我也放心。”周秉义放下碗筷。
“哥，我听说现在有了政策，多子女家庭只能留一个孩子在本地，其他子女都得下乡。
估计用不上一年，我和姐姐也得有一个下乡了。”周秉昆望了望周蓉。
“对对，我在居委会，已经听到了这个信。
现在街道正家家户户动员呢。
我们家是因为秉义刚走，才没人来催。过不了多久，秉昆和蓉啊也得有一个去下乡了。”李素华道。
“哥，我听说建设兵团是有文工团的。你说，要是我去建设兵团，能不能进到文工团呢？”
周秉昆问道。
“你不跟师傅学艺了？”
“我师父最多能在吉春呆到年底，想跟他学也没机会了。要是能进文工团，经常上台表演，我觉得学以致用，可能会提高的更快。”
周秉昆的话，令周秉义很是欣慰。弟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说明他真的长大了。
“秉昆，你说没错，学以致用，与观众产生互动，更利于水平的提高。
建设兵团的确有文工团。
不过你现在岁数还不够，得到明年一月你十七周岁的时候，才能报建设兵团。
进了建设兵团，也得从一线做起，等机会才能进文工团。”
“哥，那就等到明年报名。
姐，就这么定了，如果家里就能留一个，我就追随哥哥的脚步，去建设兵团。”
听到弟弟的话，周蓉嘴里的一口饭含在嘴里，半天才嚼烂。
在此之前，周蓉给冯化成的信里说的很明白，冯化成去哪，她就要去哪。
而现在，这个决定她动摇了。
诗和远方重要，
家人同样重要。
特别是陆天的出现... ...
，更令她动摇起来。
随着与陆天接触的增多，在她内心深处，冯化成的高大形象愈发模糊起来。
没有崇拜，也就没有了爱，
没有了爱，之前不切实际的想法，就没有必要再坚持了。
见周蓉没有吱声，周秉昆问道：“姐，难不成你想下乡？”
“我，我还没想好。反正现在街道也没来催，没必要这么早就做决定。”周蓉收回思绪，回应道。
听周蓉的话模棱两可，周秉昆接着说道：
“姐，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在家呆着好。要是这次演出成功，加上你在环卫站这段时间锻炼，肯定能安排个好地方上班，没必要下乡的。”
“是啊周蓉，咱家虽然条件一般，不过比起兵团和农场，还是要强出很多的。
我觉得，一个姑娘家，还是留在家里好。”
周秉义也这么说。
“哥，我听你的。要是秉昆去了建设兵团，我就留在家。”
这一次，周蓉正面答应了。
坐在一旁的李素华听到几个儿女的话，心里很是安慰。
其他人家，兄弟姐妹谁下乡，谁留下，都闹得鸡飞狗跳，没想到自己几个儿女，竟然这般谦让。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