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好戏就此落幕,一场宴席却才刚刚开场。
袁绍与众位诸侯言谈正欢,袁术却是一个人自斟自饮,最后更是黑着脸连招呼也没打一声便独自离去。
正与人饮酒的袁绍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虽说这臭弟弟从来没让他安心过一次,这回竟然还想和自己竞争盟主的位子,可归根结底两人都是袁家出身,代表的都是袁氏一族的门面,岂可又如此失礼之举。
正当他琢磨是不是应该派人去跟这个臭弟弟说说的时候,又人正端着酒樽过来敬酒,袁绍立即笑着将酒斟满,这事自然也就抛在了脑后。
而陈启这边则丝毫没有要掺和到那群诸侯当中的意思,老师卢植虽说名声足够地位也高,但总归手无兵马没有实权,还是袁绍这家伙给了个联军顾问的空头职位。
说来顾问,本是供天子帝王垂询咨事的近臣,袁绍哪有什么资格委任,而且还是这等不伦不类的联军顾问,严格来讲这已是有些僭越之举。
不过如今汉室垂危天子深陷国贼囹圄,一应要求自然也不能再如往昔那般,便也没谁非要强调此事合不合理的。
哪怕是卢植自己都并未反对,因为他很清楚,若想要营救下天子,始终少不了要依靠袁绍这盟主的帮助,与其因为这点小事互相交恶,倒不如闭上嘴什么都不说的好。
不过相比一门心思扑在灭贼救国的自家老师,陈启这会儿却是看明白了。
这什么顾问不顾问的,有名无实却又是他袁绍盟主亲自推举出来的,而且依着自家老师的名望地位也完全足以担任。
到时候袁绍若是有什么想法,大可借着顾问的名头来给自己增加筹码,甚至还能钳制一番曹操,表面上空有职权可实际用途却不伯圭恃勇好战可保一方却非明主,张杨武人一个不成大器,如今便只剩下袁本初与曹孟德二人……”
陈启讪讪一笑却又问道:“文若可是忘了还有那冀州韩馥?”
“子庚难道觉得那韩文节能够成事?此人与那袁绍毗邻,兵马钱粮充沛富足,可却是随袁绍而来事事以袁绍为主,好似那袁绍才是冀州牧,而韩馥则是其治下渤海太守一样,如此鲜明的主次反例,子庚难道看不出来吗……”
荀彧幽幽的说着,却是直接将陈启岔开话题的路子尽数断了。
陈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毕竟此前是他将中山靖王之后提了出来,如今却是连人家的面都见不上。
可不是陈启不想见,要是能有机会拉着好友与其见上一面哪还用说别的。
问题是眼下陈启也不知道人现在在哪,就只知道是在师兄公孙瓒的帐下没错,但要说具体什么位置那就真难为他了。
说来这事也是陈启的问题,毕竟要说寻个主公投效以匡正汉室,总归也该从一路诸侯当中择选,可偏偏那中山靖王之后连诸侯都算不上,也难怪好友会是这般样子了……
自知有些理亏,陈启微微偏头避开好友的目光,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想着撑到宴席结束,自己赶紧去打探消息跟师兄套套近乎,也好早些见到真人。
便在此时,坐在二人之前的卢植却是突然开了口:“你们俩在老夫身后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评头论足的好不痛快,真当老夫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