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才短短一百多年的时间，地府里的各种规章制度就变得这么健全，就连申请个经费流程还要这么正规。
“我知道了。”她只能先答应下来，之后再做打算。
乔青沮丧地回到婚姻介绍所，一推开门，发现沙发上坐了两个男鬼，其中一个正是昨天来找她咨询过的秦天。
“红娘，你的客户。”翠柳提醒她说。
“嗯。”乔青点头，挽起一个职业化的笑容，快步走到秦天与另一个男鬼的近前，打完招呼以后便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这位是？”她指着秦天身边的男鬼问。
秦天拘谨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介绍说：“这是白路，是我的……爱人。”
白路闻言搂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神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乔青仔细地将白路打量了一番。
他看起来也是四十左右的年纪，眉眼比秦天要凌厉一些，身上的男子气息也比较重。秦天与他坐在一起，则显得更温润腼腆。
他们俩的脸色都不太好，白路蜡黄，秦天苍白，但相同的都是瘦削，大约死之前都过得很艰难。
明明他们俩的长相都很普通，但在这一刻，这样的一个画面，却美好得无以复加，能够让人打内心里感觉到温暖。
在一旁围观的翠柳惊掉了下巴，她死得太早，短时间内还无法消化这样大的冲击。
“红娘小姐，昨天的事……”秦天迟疑着开了口。
“我问过我师父了。”乔青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虽然她不想通知他们这个噩耗，但也不得不说：“他说，地府里没有同性结婚的规矩。”
秦天脸上的笑容当场就挂不住了。
“我就知道……”他低垂下头，喃喃地说。
白路的反应却没有他大，似乎是早已料想到了这个结局。
“没关系的。”他拍了拍秦天的肩膀，笑着安慰他说，“咱们俩没结婚，不也过了这么多年么？没了那张纸，咱们俩难道就能散了不成？”
秦天握紧了白路的手，声音轻微颤抖：“你忘了吗？没有那张纸，咱们俩的名字都不能写在同一张房产证上！”
“刚好可以写咱们女儿的名字嘛！现在我们都死了，她还不用去过户。”白路的语气始终是轻松带着笑意的，也不知道是本性使然，还是为了安慰秦天才故意这样。
“你们女儿？”乔青看看白路，又看看秦天，心中十分的疑惑：两个大男人怎么能生出孩子来的？
“我们领养的女儿，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刚刚上大学。”白路解释说。
“哦对了，既然说到了这个，”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在地府里贷款买房，房产证上能写我们俩的名字吗？”
房地产这个领域，乔青从未涉及过，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翠柳。
“地府里的房子不能买只能租，所以并不存在房产证这种东西。”翠柳回答说。
“这样也好。”白路抿唇微微一笑，眼里有淡淡的遗憾。他转头对秦天说：“反正转世了咱们俩也不一定能遇上，遇上了也一定不能结婚，不如就一直在地府里住下去吧，说不定以后还能遇见咱们女儿，一家三口再次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