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她的胸口实在堵得慌，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再喘不上气来。
“我们也都说呢！这孩子……忒可惜了……”林妈妈擤了一把鼻涕，缓了缓才又说：“他妈妈昨天特意上门来，问你能不能回来送许尧最后一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这个要求，但是既然人家都开了口，咱们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你就请个假吧。”
林芝也因许妈妈这个突兀的请求而摸不着头脑，但是就像她妈说的那样，既然人家都开了口，她不回去，好像也不太好，毕竟她和许尧还同学了三年。
于是挂了电话，她就去跟教授请了假，用的理由是：“家里有亲戚过世了。”
教授也很通情达理，当即就准了她的假，还让她不用急着回来。
恰好当天晚上就有一趟火车从s市到a市，林芝买了票，半夜就到了家。
她和去火车站接她的林爸爸一起进小区的时候，看到唯独许家住的那栋楼底下还有些许的亮光，便下意识地往那边多看了几眼。
林爸爸的脚步顿住，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开口询问道：“要不要去许家看看？”
林芝沉默着点了点头。
许家楼下搭了个大棚，大约晚上是哭过了丧的，只是这会儿人都走了，剩下十几个花圈还堆在里头。
“你上去吧，我把你的行李拿回家去。”林爸爸拍了拍林芝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林芝的目光从那些花圈上掠过，却还是觉得身在梦中。仿佛过不了多久，就会来个人将她叫醒，告诉她许尧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许家在三楼，没爬两下就到了。
还没进去，隔着一层厚厚的门板，林芝就听见了一阵凄厉的哭声。那哭声很飘忽，像是离得很远，却又仿佛近在耳边。
她突然有点害怕，踌躇着不敢上前去敲门。她怕那扇门一旦打开，她一旦看到许家人哀伤的脸，就得接受许尧死了的这个事实。
“你怎么还没进去？”将行李放回家里，又寻过来了的林爸爸见林芝呆呆地站在许家门外，短暂的讶异过后，又涌上来一阵心疼。
他将她搂进怀里，抬手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许爸爸，他的面容憔悴，脸上虽然没有泪痕，眼眶却是一片通红，可见也是受了不少的煎熬的。
见到眼前的两人，他愣了一下，随即艰难地挤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来。
“小芝回来了？”他的声音低哑，不再如往常的浑厚响亮。
林芝内心的那一根弦仿佛被人触动，竟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嗯。”她的喉咙像是被异物堵住，半天才完整地说出一句：“回来送许尧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