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的动作很大，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乔青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阎王的脸色在刹那之间变得极为难看。
“没有受伤，嗯？”他将她的手拉至眼前，那道划痕虽然不怎么深，但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格外的显眼。
鬼魂没有血肉，就算受了伤，也不会流血。透过撕裂的伤口看进去，只能看到一片空洞。
“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乔青垂眸小声地说。
“不严重？”阎王狭长的眼尾上挑，眸中闪烁着寒光。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拇指略微用力，按在了她的伤口之上。
“啊啊啊啊啊！”乔青忍不住跺着脚叫了出来。
“疼吗？”阎王冷着脸问她，微扬的尾音表达了他此时的不悦。
“疼！”乔青咬着下唇，仰起头可怜兮兮地看他，想要唤起他的一点同情心，不要再这么折磨她。
阎王冷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不变，拇指倒是按得松了一些。
乔青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以后还敢对本王撒谎吗？”阎王盯着她，眼神犀利。
“不敢了！”乔青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还差不多。”大约是她的识（gou）相（tui）让他满意，阎王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
他低下头去看着她的伤口，眼底似乎闪过一抹类似于“心疼”的情绪。
乔青很肯定地将那归结于自己的错觉。
突然，阎王覆上她伤口的拇指指尖被一片淡淡的白光所笼罩，一股久违的暖意透过手背传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阎王慢慢地抚过她的伤口，被他碰到的地方，空洞都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愈合。
只消几秒钟的时间，她的手又白皙细滑如初。
虽然知道以阎王的灵力治愈一个小小的伤口完全不在话下，可真当自己亲眼见证了全部过程，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好了，回去吧。”阎王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牵着她往回走。
“我们不去十八层地狱吗？”乔青仍然不太放心。
阎王的脚步不停，只是侧过头来淡淡地瞥她一眼，眼里的嫌弃显而易见。
“有无救和必安就够了，你去了，只会给他们添麻烦。”
想到自己刚才被翠柳轻而易举地束缚，并差点再次丢了这一条小命，乔青便没好意思反驳。
“可是，翠柳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呢？就连样子也比以前要恐怖好多。”她始终想不通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她已经变成了一只没有了意识的恶鬼。”阎王耐心地给她解释，“普通的鬼魂变成恶鬼，只有两种原因：一是自己本身的欲望太大，二则是生前的执念太深。翠柳等了黄黎几千年，已经由爱生恨。之前她喝了孟婆汤遗忘了过去，也忘了要去恨黄黎；可现在她的记忆被你唤醒，曾经的恨意也跟着苏醒。而又经历了千年的等待，再加上早上与黄黎见面的刺激，这股恨意比从前还要深得多，从而导致了她的黑化。”
乔青低头沉默了半晌，最后得出结论：“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她没有执意带翠柳去见黄黎，如果她没有试图唤醒翠柳的记忆，那么翠柳就还是那个活泼善良的小女鬼，或许她会为找不到对象而伤心难过，却不会像现在这样，世界里只剩下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