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德清几乎尽起雁回关的兵力,护送杨骁的队伍前行五里,前面,就不能再往前了,因为那样就破规矩了。
其实李德清也大可以完全不顾,硬是用两千兵马护送着杨骁的队伍通过金山谷的。
只是那么做的话,就显得太小气了,岂不大大折损了西蜀的脸面?还有虎翼军的脸面?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就算李德清愿意,杨骁还不愿丢这个脸,再者说,让李德清放下整个雁回关不顾,万一关内有个闪失,那也是大大不妙的。
杨骁说的一句话让丁卯营众人很是提气,“西蜀地方虽小,可我们西蜀人绝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若是哪个不长眼的贼人胆敢觊觎,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要不说杨骁乃是丁卯营的精气神所在,此话一出,什么也不用再多说了,队伍的士气顿时猛涨了好几分。
金山谷,我们来了!
永安城,我们来了!
豪气归豪气,可再大的豪气也须有相应的实力才行,否则就是空口说大话了。
还有更重要一点——小心谨慎。
君不见古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是死于骄傲自大?
杨骁的队伍又继续前行了,但队伍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无疑又加重了几分。
队伍越走越慢,因为山路越来越难走了,一半也是为了照顾年老的高夫子,所以放慢速度不使马车颠簸得太厉害。
但紧接着,天上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起先还只是一片一片,接着便越下越大,漫天望去一片白茫茫。
马车里的高夫子还好,还能摇头晃脑吟出“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漫天飞鹅雪,能饮一杯无?”的诗句。
小书僮此时正探出小脑袋赏雪,听了高夫子的话,把脑袋从帘子中收回,大声问道:“夫子,你想喝酒了吗?”
高夫子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这种感觉挺好的。”
马车旁的徐啸虎笑着说道:“早知道咱们就应该从雁回关顺带拿一些酒出来的。”
高夫子道:“一时兴起,胡吟几句而已。”
徐啸虎哪里知道高夫子诗词作得好坏,他笑道:“看这大雪的架势,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若是越下越大的话,我们今天是走不过这个山谷了。”
高夫子闻言,突然掀开帘子弯腰探头出来,果然,举目四望,白茫茫一片,积雪也已经累到了靴子面高,再这么下去,无论是马车还是马匹,都很不容易在雪地里行走了,更何况还是这崎岖小路!
“我们真的要在这金山谷住上一宿?”高夫子望了望远处,虽然大雪覆盖,可依稀还能看出金山谷内的建筑,一座座的房子错落有致,显示出一定的气势来。
徐啸虎问道:“夫子,你对这金山谷也有所认知?”
小书僮也钻出头来,得意地说道:“我们家夫子是足不出户,可知天下事。”
高夫子摸了摸小书僮的脑袋,“又准备炫耀自己啦?”
小书僮摇摇头,反问道:“夫子,我这是在替你说话的好不好?”
“好!”高夫子乐呵呵地说道,“公输无忌,天下第四。老头子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江湖上如雷贯耳的几个人物,还是知道的。”
小书僮一脸疑惑地问道:“夫子您就不是个大大的高手吗?这个天下第四的公输无忌,是不是在你之下啊?”
高夫子笑道:“这个天下第四啊,还要请徐小兄弟跟你解释。”
徐啸虎哈哈大笑,乐道:“小夫子,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小书僮冷哼一声,“不说就算了。”言罢撇过头去,但眼角却在偷偷观察徐啸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