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陆朝颜一直蔫蔫的,秦商陆见此,也不带她回家了,而是带她重新上了山,回到了早晨看日出的地方。
“带我这里做什么?”陆朝颜问道。
“你看。”秦商陆让她看天上的太阳,说道:“我们下山的时候,它才刚刚升起。现在我们重新上来再看,它已经朝着东南移动了,过不了几个小时,它会挂在正南方,然后正午一过,它就会朝着西方落下,到了傍晚,它会彻底落山,被浓浓的黑夜遮住。
人的生命也是如此,出生时是朝阳,壮年时是正午,晚年时落日。就和这太阳一样,起起落落,生生死死,都是不受外力控制的。这是生命的本象,没人能逃过这种生命的自然规律。”
“你说的对。”陆朝颜深呼吸,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之后说道:“生老病死是谁也逃不过的生命规律。可我难过的不是鹤大伯的死,而是他死亡的方式。”
秦商陆搂了搂她的肩膀,安慰道:“这个世界上诸如鹤大伯的人比比皆是,太多太多人死于生活所迫,只不过因为是你认识的人,所以你更加难过。”
世界那么大,几乎每分每秒都有人因为生活不下去而选择死亡,鹤大伯以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保全儿子的工作和婚姻,也是出于父母对子女的本能保护。
“很多时候我宁愿自己不是一名大夫,这样在面对病魔的时候,我就不会因为救不了而有愧疚感。”大道理陆朝颜都懂,可就像秦商陆说的,因为发生悲剧的是人自己熟悉的人,所以更加难过和难以释怀。
“你这么想就是钻牛角尖了,与这个世界而言,你只是六十亿分之一,与这个宇宙而言,你更只是沧海一粟。你不是神,你只是一个肉体凡胎,凡事了。
陆朝颜问杨扶伤:“鹤大伯的丧事都准备起来了吗?”
“准备起来了,今晚守灵,明天下葬。”杨扶伤说道。
“这么快?”陆朝颜惊讶。
杨扶伤叹气:“他是自杀,不能按照正常死亡的规矩办事,老话说自杀的人怨气重,得尽快下葬,入土为安。”
闻言,陆朝颜也只剩下一声叹气了。
吃完早饭,陆朝颜和秦商陆就回房间休息了,睡了一觉,快中午的时候才起床。
午饭是陆朝颜做的,陆子萱在旁边打下手,顺便学学做饭。
“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学,我妈做饭可比我好吃多了。”陆朝颜说道。
陆子萱道:“我怕小婶嫌弃我笨。”
“在我妈眼里我都是笨鸟。”陆朝颜安慰她。
陆子萱笑了声,想起了早上见的那个少年,问道:“鹤大伯是有两个儿子吗?”
“对,小儿子和我差不多大,你早上见过的。”陆朝颜说道。
陆子萱点点头,说道:“他可真清瘦。”
“鹤家条件不是很好,他从小就瘦。不过他很聪明,我打算让他转学到江城医科大学,不知道他愿不愿意。”陆朝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