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门最晚,但学习能力最强,头脑最好使,老刘家传承下来的针灸一般是不外传的,刘强国偷偷交给了几个徒弟一手,其中学的最好的就是粟粟了。
她也最喜欢跟刘子江聊天,只要刘子江一回来,两人必定侃半天。
这次也一样,直到下午两点钟,刘强国午休完毕,来坐诊,几个师兄弟连忙散开,各自忙碌各自的,刘子江讪讪然,有些无聊,推上家里的自行车朝爷爷家去了。
刘子江的爷爷刘建明共有两个儿子,刘子江的父亲排行第二,刘子江还有一个大伯,两个儿子都学了刘建明几乎全部的医术,老大在城里医院上班,已经是教授级的主任医师。
回春堂的招牌,在刘建明百年之后,会传承给刘强国,这是老人早就考虑好的。
药铺在十几年前就交给刘强国,交了药铺后,刘建明和老伴就在梨水村老家颐养天年,一般情况下是不再问诊,偶尔有邻居过来请教或者询问,他会诊治一二,但很少开药方了。
梨水村距离梨水乡还有三公里的路程,刘子江一路蹬着自行车,十分钟后来到了梨水村,这里曾经是刘子江小时候最喜欢玩耍的地方,每一个地点,似乎都有他当年留下的印迹。
农村的土地远比不上城区的价值,刘子江的爷爷在这里有一个占地接近三亩的大院子,正房五间,侧房各有三间,中间红砖铺地,后院种植各种小菜。
一场雪刚刚结束,小院中存着不少积雪,只有必要的地方扫了一跳道路,很多积雪并未清理,“爷爷!奶奶!”刘子江走进院子大喊。
堂屋的房门开了,一个精神抖擞的白发老人站在门口,那一双灵光闪烁的眼睛充满了睿智,听到刘子江的叫喊,还带着丝丝的兴奋,“子江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刘子江说,“我的头疼药也吃完了,随便回家取一些。”
走进堂屋,正对面悬挂着一副人物画像,那便是刘子江的曾祖父,旁边悬挂墨宝,地上放着炭盆,木炭烧的通红,暖洋洋的。
“我奶奶哩?”刘子江四下寻找。
刘建明坐了下来,拿起毛线和针,继续织毛衣,“打麻将去了。”
“哦。”刘子江坐在炭盆旁边,烤着手,“爷爷,这下雪天的,外面冷,没事的话,你和奶奶最好都呆在家里。”
刘建明织毛衣有些年头了,而且非常熟练,用他的话说,年纪大了,最容易得的病是老年痴呆,织毛衣是十根手指头在动,十指连心,能够活跃大脑。
“知道。”刘建明说着带上老花镜,“你奶奶坐不住,打麻将也挺好,有人聊天,还有盼头,也能活动脑子。”
刘子江点点头,拿着铁锨出去了,将外面小院中的积雪堆积到一个地方,然后培成了一个雪人。
活干完了,刘子江在小院中溜达,幼年时候,他曾经常年居住在这里,想起后院还有一个鱼塘,不知道结冰没有,打开通往后院的门走了过去。
小院占地至少有一亩多,除了一些枣树和核桃树,大多数都是菜地,但现在这个季节,只有倒栽葱的大白菜。
鱼塘上面果然结冰了,刘子江用石头砸开了一片冰面,拿起旁边的网兜子,一条肥硕的大鲤鱼露脸冒泡,刘子江当即下手,将鱼拿下。
寻思着晚上,让奶奶炖个红烧鱼。
在小院的角落里面有个黄土坯成的小屋,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年久失修,大雪将低矮的房顶压塌,刘子江拉开了小屋的木门,木门已经腐朽,轻轻一拉就拽开了。
一摞子废旧的书籍混合杂志从里面滑落出来,映入刘子江眼前的却是一张照片,这半张照片的内容,吓了刘子江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