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欣虽然性格不错,但是被人如此一说,也忍不住淡淡地看那酒客一眼,估计心里在腹诽:我们自己说话,关你什么事?
李永生却懒得理那厮,而是笑嘻嘻地看那小二一眼,“那沙氏茶社,历史不如你家?”
半大小子很自豪地一挺胸脯,“他们差多了,我家这店开了七十八年,那沙氏茶社,还不到三十年。??”
“三十年……也算得上老店了,”李永生诧异地看他一眼,“这么久的乡亲,竟然会跑到你家门口来抢客人,金陵人这么不团结?”
中土国是注重道德的社会,店铺之间的竞争,可以使一些手段,可是直接在门口抢客人,做事就太不讲究了甚至会让人鄙夷这一片街区的风气。
半大小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我王家才是地地道道的金陵人,那沙家是外地人,来金陵不过两代,不懂规矩!”
李永生又看他一眼,“不懂规矩,那就教一教他们嘛,这三十多年,你们就一直忍下来了?”
“沙氏茶社开了不到三十年!”少年沉着脸,先纠正对方的说法,然后才悻悻地哼一声,“不过是攀上了王府的新统领,贫儿乍富,卖弄一番罢了。”
赵欣欣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问一句,“宁王府换了统领?”
按中土国的习俗,亲王遇刺而亡,侍卫统领也要跟着倒大霉,若是当场战死了还好说,如果没死,基本上也会选择自杀殉主。
当然,到底是自杀还是被自杀,这就难说了赵氏皇族为显大度,并不要求殉死,但是要知道,舆论也能杀人。
所以宁王一死,侍卫统领的下场可想而知,不过赵欣欣问话的目的,并不在这个问题上。
半大小子的嘴巴也真快,马上就道出了经过。
宁王的统领在刺杀中也身受重伤,现在还没死,只是被关进了宁王府的私牢中,等着伤好之后,接受各方的审讯。
宁王府的新任统领,也没有上任,只是从纳贤馆里,挑出一名身家清白的真人,目前暂代王府统领。
这沙氏茶社的沙家有一女,是这名真人的长媳的奶妈,真人暂代统领之后,修为虽然没有提升,但是在王府里说得上话了,而随着他进王府,他的夫人也交出了后宅的权力。
目前掌家的,便是长子的媳妇,那么媳妇的奶妈,地位当然也就水涨船高。
奶妈在真人家不算什么,跟宁王府更只是间接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沙家的社会地位提高不少,动不动就得意地表示,我家大姐在王府如何如何。
沙氏茶社从开张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试图压制王记茶馆,王家虽然历史悠久,但是架不住沙家家族大,人丁兴旺钱财也不少。
这二十多年来,沙家有最少四次机会,可以将王家踩在脚下,不过每一次沙家大占上风的时候,总要凭空生出一些变数,最终不得不以遗憾收场。
沙家的产业多而杂,本来看不上这小小茶社,但是屡屡不得手,也很是令沙家面子上无光,这一次索性横下心来,要好好羞辱王家一番,争取一次解决掉。
否则的话,沙家也做不出这种恶心人的事儿来。
赵欣欣听完之后,微微颔,“原来如此,不过……若是宁王降等为郡王,这个侍卫统领,也不算多要紧了吧?”
“小女娃娃你在胡说什么!”有人一拍桌子,大喊一声。
这一桌是三个人,一对面目普通的中年夫妇,还有一个干瘦的老头。
说话的,正是那干瘦老头,别看他身材瘦小,偏偏是声如洪钟。
老头一指赵欣欣,义愤填膺地话,“宁王一心保境安民,不想遭宵小所害,有如此大功于社稷,世子怎么可能不世袭亲王?”
一边说,他一边冲北方拱一拱手,“圣天子在朝,须容不得你等宵小作祟……信不信我拿你见官?”
“咦?”赵欣欣闻言也火了,“我们自家说话,关你什么事?亲王可以推恩不得世袭,这是本朝纲法,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妄自评论?”
“哈哈,又现一名反王探子,”瘦小的老头放声大笑,然后眼睛一瞪,狠狠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还不随我去见官?”
“好了,”那半大的小子大喊一声,“我们这是茶社,莫谈朝廷事,懂吗?”
瘦小老头的同桌,那名中年女子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刚才统领长统领短,谈得还少?”
半大小子待理不待理地看她一眼,轻蔑地话,“我们谈的是街坊的事,街坊搭上了王府的统领,我们还不能提了?”
女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小子,你这茶社是不想开了吧?”
“外乡人,不要随便在金陵充大瓣蒜,”小二冷冷地看她一眼,“起码在金陵住个十年,再来教训我!”